具体哪天,他不知道。
未知最是恐惧,最是折磨人。
宁小茶不知他的恐惧,又去琢磨她的首饰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把金簪跟玉簪反复试探,总觉得玉簪好看一些。
“阿隐,我觉得玉簪——”
她回头叫他,却见他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单手支着额头,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这么严肃?
她很体贴,话说一半闭了嘴,没去打扰他。
天色渐黑。
宫人们陆续点上了油灯。
栖凤香炉也重新加了香料,熏香袅袅,香雾弥散,一时间,寝殿如漂浮在空中的楼阁,真真是暖香熏得人迷醉。
祁隐就迷醉了,一时不似在人间。
有仙乐飘飘而来。
却夹杂着纷乱的吵闹声、哭泣声。
发生什么了?
怎么这样吵?
一会要给叶骁开庆功宴,这么喧哗,成何体统?
他想着,俊脸森森然,出去查看,却见外面火光冲天,杀戮不断,一向近身伺候的王敏从尸体下爬出来,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满身鲜血地扑过来,惊惧大喊:“皇上!不、不好了!叶、叶家……反了!”
他粗喘着,几度哽住,最后两个字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一说完,抓住他衣袖的手就倏然垂了下去。
“砰!”
他重重倒在他脚下。
后面的士兵举刀朝他砍过来。
他站在台阶上,愣怔地看着杀红眼的侍卫,他们好多都是他的亲卫,如今也是叛军的一员。
其中竟然还有沈卓。
那个除了琅璀,最得他信任的人。
有人挥刀去偷袭沈卓。
是侍卫栗延。
沈卓发现了,干脆利落的一剑,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
那脑袋骨碌碌滚到祁隐的脚边,新鲜的热血喷洒到他的鞋袜上,像是凶猛的烈火,瞬间吞噬了他。
空气里都是浓烈的血腥气。
他被熏得呕吐,也吐了一口,却是吐出了大口大口黑色的血。
“怎么、怎么是你?”
他擦去嘴角的黑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朕?”
他给他名利,给他地位,给他一个帝王的绝对信任,他哪里亏待了他?以致招来这般背叛?
沈卓踏着尸体朝他走来,一步一血印,同时,不屑地呵笑:“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祁隐,我一心效忠你,你却逼我娶了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女人!现在,更因为一个卑贱的女人,你还派人杖责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死了!你我是杀父仇人!”
他面目狰狞地控诉他的罪行。
祁隐想反驳:你父亲为老不尊,无视伦理,意图霸占自己儿媳,是罪有应得!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只对他杖责三十,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但反驳是没有意义的。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沈卓都听不下去了。
他也不想听下去,举刀就朝祁隐砍了过去:“祁隐,你已经众叛亲离了!乖乖受死吧!”
“不要!不可以!”
千钧一刻间,宁小茶从殿里跑出来,伸开双臂,挡在了祁隐面前:“不关他的事!沈卓,你父亲是我派人杖责的!你要杀,就杀我!”
epzww 3366xs 80wx xsxs</p>
yjxs 3jwx 8pzw xiaohongshu</p>
kanshuba hmxsw 7cct biquh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