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仔细想想,顾湛权倾朝野,却洁身自好,除了锦邢司的女锦邢卫外,他的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
他连太子都敢骂,连父皇都敢过重话。
他记得她的喜好,会细心地注意她的每一处小细节,比流纱还要贴心。
这,真的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顾典司,本宫……”
“午膳好了,先用膳吧。”顾湛打断了她,微笑着说道。
冷澜之一时无言。
本以为他又会想之前那样为她夹菜、剥虾,不料他今日却是非常老实,只规规矩矩地吃自己的饭。
最后一口菜吃完,冷澜之放下筷子,轻轻擦拭嘴角:“我吃好了。”
她今日并未盛装出行,简单的罗裙却被衬出了高贵的质感。
稳稳当当地吃完了一顿饭,冷澜之心中那些小纠结消散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父皇提拔他当一人之下的典司,给了他无上权利,这样大的恩情,他理应为尽忠。
训斥太子是因为太子不争气,做了错事。
他身为国之栋梁,恨铁不成钢。
对她和颜悦色,除了是因为救命之恩,大概也是因为她是女子,他不太好像对太子一般横眉冷对。
至于顶撞父皇……
那是他作为朝臣的职责……吧?
她不再纠结此时,转而道:“顾典司,接着说那一日的事情吧。”
那日,她本想对越王来个瓮中捉鳖,不料等她将文曲宴的人都送走之后,却发现越王已经被顾湛处理了。
顾典司一出手,自然万无一失,确保越王不可能再诈尸。
冷澜之询问他原因,他并未当场回答,还趁机提出了今日的“报酬”。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顾湛默了默,又为她斟了杯茶:“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澜之:“……”
她摸不准他的态度。
在立储之事上,他向来是中立的态度,否则当初也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太子骂个狗血淋头。
可,谋杀皇族,还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中立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正欲说什么,却听那人淡淡道:“小姐放心,湛……永远支持小姐。”
冷澜之嚯地起身:“你说什么?”
“我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永远都会支持小姐。小姐支持谁,我便支持谁。小姐想杀谁,我便杀谁。”
“挡了小姐的路的人,都该死。”
似是一声闷雷在心中轰然炸响,冷澜之良久都回不过神。
她静默不语,低头沉思。
没发现身后的男子,眸中涌起了深不可见底的痛。
越王死的那一晚,他做了个梦。
梦中,没有她。
他于千里之外奔袭而来,终究没能赶上她的葬礼。
后来,他查清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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