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澜之说出口之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她和顾湛非亲非故,只是公主与朝臣的关系。
她送他狐皮尚且还能找到理由,但帮忙制作披风却着实是有些逾距。
只是那人已经应了下来,而话是她主动提起的,若是临时反悔,难免有些伤人。
何况,对方为了维护她这个公主,不惜得罪邻国的王爷……
罢了,届时让府中的下人送过去,估计也不会引起注意。
冷澜之这才想起来一件事:“顾典司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湛道:“公主之前所要的香囊的方子,下官已经让人写好了。”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张纸。
流纱接过纸递给了冷澜之,冷澜之眼睛一亮:“太好了!多谢顾典司!”
虽说她近来头疾发作的不太频繁了,但还是偶尔会疼,有了这香囊,她也不用担心会因为头疾发作而失态了。
顾湛贪婪地看着那张如花笑颜,强迫自己垂下了眼帘。
自从她休夫之后,他心中的欲念便开始蠢蠢欲动。
他需要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将她掳过来锁在怀里的冲动。
这时,流纱提醒道:“公主,时间不早了……”
冷澜之从喜悦中惊醒,歉意地看着顾湛:“今日便不留顾典司喝茶了,本宫还有事情要做。”
顾湛险些脱口而出他可以跟着她去天音寺,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下官告退。”
临走前,他看了流纱一眼。
流纱不明所以,却突然觉得那一瞬间,周身的空气都好像冷凝了一般。
不过那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最后,流纱只能将之归咎于——她感觉错了。
慕容真的马车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澜之!”
见冷澜之的马车到了,慕容真从车上跳了下来,笑道:“我们许久没有同乘一辆车了,今日我便上你的车吧。”
冷澜之自然没有意见。
刚上车,慕容真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冷澜之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我忘了,你不喜欢熏香。”她有些歉意:“这样吧,我们去你的车上。”
“好。”
两辆马车缓缓离开了高大的城门,行走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大路上。
冷澜之掀开了一角帘子,看着远处的苍白天地,觉得如果抛开民生问题不谈的话,只谈景色,这样的雪景似乎也不错。
却听慕容真道:“京里偶尔下一场雪是情趣,但边关若是下起雪来,便让人头疼了。”
她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愁。
冷澜之没去过边关,对于边关的一切印象,都是从慕容真这里来的。
南疆虽然带着一个“南”字,却并不在盛国的最南方,而是位于西南方位,比天海城要靠北一些。
南疆的冬天也会下雪,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将士们最难熬的时候。
唯一的慰藉便是每到饭点,军中都会给战士们多准备一碗热汤。
见冷澜之的神情有些严肃,还有些哀伤,慕容真戳了戳她的脸,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没跟你诉苦!众生皆苦,跟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比起来,能有一口热汤喝的将士们,已经幸福很多了,我不过是感叹一下罢了。”
冷澜之默默抚上有点儿疼的脸颊,只听慕容真又道:“你不知道,其实边关的日子挺好的,虽然不如京中繁华和安逸,但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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