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笑笑,“臣,不过臣说句不当的话。皇上本就政务乏累,不应太过忧心。咱大明这么大,南北幅员万里,旱涝之灾,不在南就在北........”
“你这话不对!”朱允熥打断他,“有人也说过这话,大明这么大,保不齐哪就闹灾,闹灾是正常的。但朕看来,说这话的人,非蠢即坏。当皇帝的,做官的,若是都这么想,那不是苦一苦百姓的混蛋吗?”
“臣失言!”朱高炽忙道。
“不过,你方才的话里,那个咱字用的很是妥当,咱大明,咱们的大明!”朱允熥继续笑道,“诸藩王皇孙之中,朕高看你一眼,就是因为你心中,存有公义,有家国天下之心!”
“臣,不敢当皇上夸赞!”朱高炽行礼,心中却忽然破口大骂,“我他妈谢谢你,你高看我,你高看我把我扣在京城当人质?我他妈求求你看不上我,把我放回北平吧!”
“知道朕叫你来何事吗?”朱允熥又笑问。
“臣愚钝!”朱高炽站着,君臣奏对的模样,不敢做。
“听说你整日窝在府里?”朱允熥笑道,“朕虽不许你回北平,可在京中,你可以随意走动呀!”
“我走你姥姥个脚!老子不出门你说老子,老子要是整日出门溜达,说不上你给老子穿什么小鞋!”
心中如此骂,面上却越发的惶恐,开口道,“臣不是不出门,臣喜静不喜动!”说着,顿了顿,“再者说,臣是长兄,要给兄弟们做表率。若臣整日出来闲逛,家里两个小的,兴许就要闹出花来!”
这话,让朱允熥一笑。
燕王藩邸的眼线来报,朱高炽哥仨每天在家里大眼瞪小眼,闲得屋脊六兽,从早上吵到晚上。
随后,朱允熥缓缓从炕桌上抽出一份奏折,轻轻放在桌角,“看看吧!”
朱高炽瞬间后退几步,“不敢!”
“你爹的奏折!”朱允熥看着他说道。
朱高炽猛的抬头,犹豫片刻上前,小心的拿起奏折,打开一看正是他老爹燕王的字迹。
“臣棣谨奏,臣开春之时本应进京朝见皇上,然臣自去岁辽东之战,愈发体弱,染得风寒,一病不起。卧床休养数月,蒙皇上圣恩,不予计较。”
“今臣已大好,想起新君登基,臣身为藩王尚未觐见,惶恐不已。现辽东安,无战事。臣请奏皇上,许臣进京,觐见天颜,并叩请太上皇圣安!”
“伏乞,臣朱棣不胜惶恐之谨奏!”
一瞬间,朱高炽只觉得手都有些抖,“爹要进京了?”
“爹终于要进京了!”他脑中飞快的运转,“他若进京,就是对皇上低头,认错。到时候不知皇上是否会把我们爷四个放回去?这么多年的芥蒂,是磕头认错,认输就能摒弃的吗?”
“你父亲要来了!”朱允熥缓缓端起茶杯,“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他妈能怎么看?我说不想让他来,好使吗?”
“你丫不带这么挤兑人的!”
朱高炽心中大骂,可面上却显得越发惶恐。
双手捧着奏折放好,然后跪地叩首道,“皇上御极天下时,大明诸王除却臣父,楚王,宁王等俱在!”
“论齿,臣父为太上皇四子,天下藩王中仅次于晋王,不来朝恭贺,委实不妥。”
“如今臣父身子已经大好,进京觐见乃是臣子的本份,自是该来!不但要聆听圣训,而且还要看望一下太上皇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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