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户和赵家都是亲戚,见赵家得罪了咱家落了这个下场,也都搬走了....他们不走也得走!这地容不下他们了!”
李立德听得手脚冰凉,颤声问道,“就为了那几亩坡田?就....”
“你不懂!”老人摇头,“这不是地的事儿!咱家本就是外来户,若是镇不住他们这些本地人,以后别想安生!”
说着,咧嘴苦笑,“再说,有人看过,说赵家那祖坟的风水好....”
“荒谬荒谬!”李立德连连跺脚,“若是风水好,他赵家的子孙怎么....”
说着,他说不下去了。
风水不好吗?
不好会出皇后吗?
“那地儿的风水是好呀!”
老人闭着眼睛,艰难的说道,“等到了你祖父当家的时候,应天府有人派人过来寻亲....”
“呵!”老人苦笑摇头,“当时你祖父也在衙门里帮差,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当初这地方赵家的人有人出息了,来寻根儿了!”
“他出面接待了来寻亲的人,是个应天府送公文的差官!一问还真是那么个事!杀猪岭走出去的赵家孤儿,他娘的当了朝廷命官了!”
“你祖父连唬带骗,说当初那片庄子,被流民给洗了,人死的死散的散,过了这么些年查无可查,又给了些银钱,把人糊弄走了!”
“这事呀,一直在你祖父心里是个疙瘩。还好!就问过那么一嘴,后来不了了之了!”
“但是,等到了你爹当家的时候,也就是大明朝坐稳江山的时候,也是应天府过来送公文的差官!”
“去了县衙就问杀猪岭在哪儿?然后说赵指挥家找祖坟,你父亲当时是衙门的书办,也是他出面招待的!”
“还是用你祖父那套说辞,把人糊弄走了!”
“怎么?”说着,老人睁开眼,“现在那位赵指挥找到咱家了?”
“哎!”不等李立德说话,那老人又道,“其实这事呀,也不难办!他不过是一个指挥,不是什么大官!”
“他要是大官,早就自己回来找了!还用托人?托的人也不过都是送信的差役,到这走马观花的问问...”
“几十年的事了,兵荒马乱的上哪给他找去?过去的人都死绝了,他就算怀疑啥,还能把咱家咋?你看你那点出息?”
李立德苦笑,“二爷爷,你说的那个赵指挥,人家现在可了不得了!”
说着,看着老人的眼睛,“人家现在是大明的承恩侯?”
“啊?”老人一惊,“不能吧!他要是侯爷,早就在定远赐宅....”
“人家女儿!”李立德呆坐,“是皇后!”
“嗯?咳....咳.....”老人大惊之下,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都憋紫了。
“女儿是皇后,还给皇上诞下嫡长子,现在的大明东宫太子....”李立德再次苦笑,“定远县是出了几个侯爷,可是跟家人一比...怎么比?”
“呜....咳咳咳咳....”
老人捂着喉咙,眼泪顺着咳嗽不住的落下,不住的拍打床沿。
李立德俯下身,砰砰的敲打老人的后背,随后给老人喂水,又把老人放平。
“他家....咳咳!”老人不住的喘息,“祖坟埋的好哇!”
“现在人家找来了!”李立德看着老人,“当年的事,瞒不住了!”
“呃....”老人的喉咙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神变得涣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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