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看座!”朱允熥也心有凄然,继而看向蓝春,“你先莫哭,朕叫你来是要和你说一下你父亲的身后事!”
蓝春性格敦厚,和蓝玉完全不同,哽咽道,“臣全凭万岁爷做主!”说着,落泪道,“闻听父亲死讯,臣已是六神无主了!”
“你父亲死于国事,朕必不能怠慢。”朱允熥开口道,“况且你父乃是朕的血亲,身后事自然要享尽哀荣。”说着,叹口气,“沐春的奏折上说,你父亲的身子已放入棺椁之中准备送往京师,届时一道来京的还有云南土司匪首刀孟干,以及缅人俘虏上万人。”
“你父亲必然是国葬,他生前的愿望是葬在家乡。朕将从缅人俘虏中挑选精壮之人,回淮西为你父亲修筑墓室,你看如何?”
“皇上天恩!”蓝春哽咽道,“只是臣父生前有言,死后无需厚葬,墓室更无需宏达。陪葬之物,只要生前所用铠甲兵刃之物,还有故太子所赐宝剑就好!”
哎!
朱允熥心中长叹,蓝玉呀蓝玉,到人生最后时刻活明白了。
“既如此,朕依你!”朱允熥淡淡的说了一句,转头看向曹震等人,“你们来见朕何事?是怕朕慢待了蓝玉的身后事吗?”
“臣等不敢!”曹震等人齐声开口。
随后曹震站起身,行礼道,“臣请皇上给老臣个恩典!”说着,眼神有些骇人,“让老臣去云南带兵!”
“皇上,蓝二哥不能白死。”舳舻侯朱寿开口道,“让臣等带兵去云南,屠尽缅人为他报仇!”
“番邦小丑不杀不足以告慰大明英烈在天之灵!”东莞伯何荣也开口道,“使我大将丧身?臣等必将缅人之城化为白地。”
这些老杀才去了,再加上朱高煦那个小杀才,何止白地那么简单,怕是要变成无人之地。
“此事朕心中已有计较,尔等无需多言!”朱允熥叹口气,“知道你们和蓝玉是大半辈子的交情,好生在京师待着,等蓝玉棺椁运回京师,你们也能再看一眼。”
他话音落下,曹震等人已是泣不成声。
就这时,王八耻又进来,低声道,“皇上,曹国公李景隆,还有礼部侍郎夏原吉来了,请见!”
“传!”朱允熥开口道。
不多时,眼睛红肿的李景隆还有夏原吉一前一后的进来。原礼部尚书郑沂已经上书请辞官回乡,夏原吉暂时署理礼部。
“臣,叩见皇上!”李景隆进殿,行礼之时已是言语发颤,带着几分哭音。
“皇上恕臣失态之罪,骤听闻蓝帅战死于云南,臣.....”李景隆继续说道,“臣,五内俱焚,悲不自胜。我大明痛失名帅,臣也失去一至亲前辈。”
说着,李景隆抬头道,“臣知皇上待蓝帅如骨肉至亲,请皇上保重龙体,万万不可悲痛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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