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面上没有表情,可心里却很是愤怒。
常家的事忽然让他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更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他可以在心里骗自己,一切不过是他那个不争气的表兄弟为了钱糊弄家里人,才造成今日牵扯到藩王的案件中。
但他心里很清楚,其实根源就在于常森的儿子,是他的表兄弟,常家是他的母族。因为他这个皇帝,他们的手中也有着莫大的权利。
再想的更远些,自己的舅舅家里都有这样的烂事,那其他人家呢?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景隆呢?这还是查到的,没查到的呢?
他忽然有些心累,当皇太孙的时候没这么累,怎么做了皇帝这么累?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真累,因为他现在是皇帝了,他的心变了,很多人的心也飘了。
“起来,站那说!”朱允熥淡淡的开口。
“臣不敢!”李景隆回道。
朱允熥终于扭头,看看李景隆,“朕让你起来!”
“是!”李景隆马上爬起来,垂手站在一边。
“人犯的口供,确实没有涉及到郑国公他们兄弟?”朱允熥问道。
“回皇上,确实如此,人犯交代是因为他巴上郑国公的公子....”
(前面有个笔误,常远是常升的儿子,我个写成了常森,见谅。)
“你觉得朕会信吗?云南滇马的事,是朕的表弟常远吧?,他求他三叔办事,他父亲会不知道?”朱允熥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语速却加快了许多,“你如实说!”
卷宗口供中最大的疑点就在这里,也是朱允熥愤怒的原因之一。
他表弟常远是常升的儿子,这世上哪里不求亲爹求叔办事的道理?即便是求叔叔了,可涉及到开条子给大同总兵,常森会不和常升说吗?
“人犯的口供确是如此,何广义知道事关重大亲自审的!”李景隆低声道。
“周王的奶兄呢?朕要亲自.....”说着,朱允熥忽然觉察到了什么,看着李景隆的目光发冷。
“臣死罪!”李景隆再次叩首,浑身颤抖不已。
“哦?”朱允熥怒极反笑,“曹国公好大的气魄呀!钦犯都可以不经过朕私下处决?给朕来个死无对证呢?你干脆这件事不要跟朕说好了!”说着,语气骤然严厉,“你以为你是谁?”
“皇上!”李景隆叩头,哽咽道,“家丑不可外扬啊!”说着,哽咽道,“臣知事关重大,可是臣没别的法子,常家乃是皇上的母族。这案子又事关重大,若真是....皇上要怪罪,臣心服口服。”
“臣也知犯的是欺君大罪,可是臣想的是保全常家的颜面,也保全万岁爷您的体面。”
“这么说,朕还要谢谢你喽!”朱允熥气笑了,“哈,好一个保全,好一个成全,离你曹国公,朕这皇帝就要丢脸啦!是不是?”
李景隆汗如雨下,这些年皇帝就算骂他,但从没用过这种语气。
尤其那句你是谁?直让他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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