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宴总要散场,人生总有离别。
万寿刚过,老爷子的金口旨意之下,藩王皇孙们马上离京,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停留。
看似有些不近人情,可却是老爷子一片苦心。这儿是京师是天子脚下,不是那些藩王们的封地。他们即便是皇子龙孙,但在这京城之中也是客人。
客人若不知收敛会惹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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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带齐了?”
“别光顾战马和兵器,这一路上远着呢,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老话讲穷家富路,要用到的东西多着呢?”
“这次去云南是去军中,路上没有丫头婆子给你使唤,平日梳洗穿衣要你自己上心,别吊儿郎当的。”
“去了那边听人家的话,别摆着什么郡王的架子,也别和人吹嘘你有多少军功。记住,低调谦逊都跟别人学。圣人说了,三人行必有吾师,多学别人的长处没坏处。”
“你若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旁人看着你的身份不与你计较,心里也是腻歪你!”
应天府聚宝门城门外的驿亭之中,一群人马正欲远行。穿着甲胄的北地男儿正在做临行前的检查,战马惬意的吃着草料,一辆辆马车上装着这些男儿的兵器和行囊。
他们都是北地的骑兵,和南方的轻骑不同,作战时人马俱装,手中的长枪长达四米,还有各种飞斧铁骨多,半人多高的重弓。
这些东西,都装载在马车上,作战的时候再往身上套。
朱高煦要走了,要去云南军中效力,此刻他正在往坐骑的身上绑着马鞍。
边上朱高炽双手揣进袖子里,嘴里不住的絮叨。
朱高煦走到哪儿,朱高炽就跟着说到哪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教不完的东西。
“路上记得随时给家里写信,省得娘那边惦记,到了地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报平安,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也不小了,做儿子不能总让母亲操心。”
“对了,你路上别动不动就摆谱啊!过驿站五的,吃住都比不上家里,你就对付凑合,能过得去就行,别咋咋呼呼张牙舞爪要这要那。”
说着,朱高炽又看看弟弟的行囊,“咦,皮袍子怎么就带了这么几件?我都跟你说了,云南那边冷起来和咱们北平不一样,一不小心你就全身冻疮。”
“来人,赶紧回去,把我房里的狐狸皮坎肩和貂皮大氅给二爷.......”
“老大!”朱高煦忽然抬头,打断兄长。
往日老大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这些,他早就不耐烦了。可现在,烦也依旧烦但听着就是心里暖。
“我不是小孩了!”朱高煦笑道,“军中也什么都有,断不会缺了这些东西。再说我去打仗的,带着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作甚?”
“这些年跟着爹爬冰卧雪的也没少遭罪,我还能连赶路都不会?”
说着,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老大,放心吧!”
朱高炽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的弟弟,满腔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别看他嘴上不说,可心里比谁都惦记远行的弟弟。
“倒是你,走的是海路更加凶险!”朱高炽想了想,“大哥,保重啊!”
“嗯,哎......”
朱高炽点头,吐出两个字。
他们兄弟这一分开,再相聚不知何时。
这时,朱高燧耷拉着脑袋,眼珠子红红的走过来,“爹走了,他说不来送你了,你自己小心。”
说着,嘟囔道,“爹也是,自己的儿子都不来送!”
“又不是小孩!”朱高煦眉毛一扬,“当嫁闺女呢,还他娘的送行?咱们是儿子,男子汉大丈夫是海东青,早晚要振翅高飞的。”
朱高炽也瞪了老三一眼,“你当爹心里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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