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吧!”一个晒太阳的老汉怒斥,瞪着说笑的众人,“嘴上积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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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在村子中缓慢的前行,眼看要穿出村落,眼前出现个院子。
这院子不似村里其他的房子,都一个挨着一个,而是微微和其他房子拉开了距离,显得有些疏远。
青年在战马上下来,不知为何看着院子的大门,眼神中闪烁着些许的畏惧,还有深深的踌躇。
“呼!呼!”
半晌之后,他一咬牙,呼出两口气,摘下马鞍上的褡裢,放在肩上。
“娘,娘,叔儿多暂回来呀!眼看就过年啦!”
青年还没推开门,就听里面传出了孩童说话的声音。
顺着门缝望进去,一个幼小的童子,双手托着下巴坐在门槛上,眼巴巴的看着天空。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屋里,传出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带着木簪,身材明显比江南女子高一些,武官也宽阔一些的女子,端着个木盆从屋里出来。
“来,帮娘把衣裳洗了!”女子的手很是通红,想必那水,很是冰冷。
母子二人围着木盆,开始洗漱衣物。
“娘,为啥过年要洗衣服?”男童问道。
“过了年就是新年,新年新气象,穷也好富也好都要有个新样!”女子笑着说,“按照咱老家山东的规矩,过年要穿新衣服。没有新衣服,就穿上干净的衣服,一家人坐一块儿,团团圆圆的吃饺子!”
男童本来兴致勃勃的听着,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娘,咱家只剩下叔,俺,还有你咧!”
说着,低下头,眼泪落在洗衣服的水盆里,“要是叔回不来,就剩下你和俺咧!俺听村口的人说,这次打仗,死了不少银哩!”
“瞎说八道!”女子生气起来,“快,呸几口,大过年的就说这些不吉利的!”
门外,默默听着的青年,在瞬间泪流满面,牙齿紧咬着嘴唇,流出了血迹。
“娘!”房门口,那男童已经哽咽快哭出声,“俺怕!大前年俺爷没了,前年俺爹没了,今年叔跟着去打仗了,俺怕!”
女子洗衣服的手僵了,愣愣的看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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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另一条路上,出现赵家庄里正的身影,他点头哈腰的给几个差役指引着李家院子的方向。
院子外面的青年听到脚步,擦去眼泪回头,正好看着几个差役拿着文书,抬着个木框,一脸丧气的走过来。
顿时,青年懂了。
他惶恐的看看院子里,又急促的看看那些差役,然后大步迎了上去。
“停!”他低吼。
几个差役被挡住去路,刚想发火,但看到青年身上的服饰,还有袖子中露出的铁甲,便换了副面孔,“您是?”
“你........们......”青年憋的脸通红,说不出话。
“他们是来报丧的,李家大旺战死了,官上给抬了抚恤。啧啧,还真不少呢!”里正在边上笑道。
啪,一个嘴巴飞来。
里正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子栽倒,同时视线中看到了他自己口鼻中喷出的鲜血,还有一颗牙齿。
紧接着,他惊骇欲绝,几乎吓得尿裤子。
一把短刀直接顶在他的喉结上,结巴的青年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狰狞。
“你......滚!”青年低吼。
“放下刀,有话好说!”差役也吓了一跳。
青年没搭理他们,从腰里摸出一块腰牌,丢过去。
“李府”差役狐疑的看着腰牌的背面,然后又看看正面,马上倒吸一口冷气。
“曹国公!”
随后腰牌烫手一样,赶紧把腰牌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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