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说了吗,都装死狗暖和去了!”边上有人坏笑。
“那不行!要跪的是他们,嫌冷的也是他们,合着好事都让他们占了?”袁兴业朝手心哈气,使劲的搓搓,“走,兄弟们,寒碜寒碜他们去!”
“对!”边上又不怕事大的笑道,“磕碜他们几句,看谁不顺眼,就让他回午门外头接着跪着!”
“走!”袁兴业笑着摆手。
但刚走两步,一伙人脚步齐齐停住。
方才还一脸兴奋的侍卫们,顿时畏惧的低头。
邓平唬着脸,眼里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开口就骂,“都他妈吃多了撑的?吃多了盐闲的?”
说着,又骂道,“觉得事不够大,要拱火?那他妈是朝廷的命官,也是你们能去挤兑的?”
他心里的火噌噌的,他生怕这些官儿们再哭再闹,带着一百个小心在这守着。
求神拜佛的希望这些人冻得受不了,赶紧他妈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谁料手下的人,居然还有心思想去刺激那些官儿!
“你脑子里是浆糊?”邓平看向袁兴业,半点颜面都不给,张口就骂,“你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你是不是觉得日子太安生了,想遭点罪?”
袁兴业面上挂不住,下意识的想回嘴,可不知怎地去没反驳的勇气。
“这不....我这不是看他们不顺眼.....”
“轮得到你不顺眼吗?”邓平怒斥道,“你算干嘛地?去边上守着,再让我听着你里挑外撅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袁兴业瞬间无地自容,心里也满是怒气。
若是以前,哪怕邓平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可现在,自从邓平护这万岁爷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宫里头的侍卫,不管什么出身,就没人敢跟他大声说话的。
“不就是封了个伯爵吗?神气什么?”袁兴业悻悻的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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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平着看那一班侍卫回到原位,眼皮猛的跳跳。
然后转身,缩回了墙角。
“小袁跟汤家沾着亲?”一个声音在邓平的耳边响起。
就在邓平身边,墙根地下背风的位置,何广义裹着皮毛大氅,连脑袋都没露。
邓平又看看那边,“沾不沾的,您不比我清楚?”
“呵呵!”何广义一笑,“宫里这些侍卫领班,属他话多!”
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锦衣卫本就也有侍卫的责任,所以他身上也挂着掌管内廷侍卫的官职。
就他继续笑道,“也属他跳脱!”
“您到底啥意思?”邓平斜眼看看何广义,“这话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
何广义没说话,紧紧的裹了下身上的斗篷,哆嗦两下,“你心里明镜似的,还用问我?”
“我不明白!”邓平瞥他一眼,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养神。
“行,真沉得住气!”何广义睁开眼,微微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邓平,“我呢,也是好心!不大稳当的人,放在那个位置上,一眼看不到,将来吃挂落的是谁呀?”
“那您说怎么着?”邓平嘟囔道,“那也是皇亲国戚!”
他如何不知道,一个性子如此轻佻的人,在内廷担任要职,就如同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哪天就让身边的人也跟着倒霉。
可人家也是有跟脚的,汤家的外孙,钟粹宫那位贵妃娘娘的亲表哥。
把他开了?
且不说他邓平有没有那个权利,他要是真那么干了,得罪的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吗?
“你呀!这关要是过不去,你这辈子,侍卫头子就到顶了!”何广义眯着眼,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