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刚不但把追尊懿文太子的理由,合理性还有法统说得清清楚楚。还引用了当初太上皇追尊其父祖父先祖的旧例作为旁证。
“这人不简单,以前我是不是有些怠慢他了?”李景隆心中又暗道。
而朱允熥则是沉吟一番,抬眼看向李至刚,“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
“臣斗胆请皇上赦臣大不敬之罪,其实此时臣事先和几位御史还有翰林院的好友们私下说过。”李至刚请罪道,“故懿文太子天资英粹实乃英主,贤名爱民近乎汤武。满朝文武无不怀念故太子仁德之恩,在臣看来,追尊故太子,不但是皇上的一份孝心,更是臣等的夙愿!”
朱允熥看看他,忽然一拍宝座的扶手,“胆子太大了!你们胆子太大了!”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这等事是你们可以私下里说的吗?私下妄谈君父,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朱允熥佯怒道。
“臣有罪请皇上重重责罚,但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李至刚叩首道,“非但臣自己如此,同僚们亦是如此!”
朱允熥无声凝视,长叹,“哎,你们呀!这不是...这不是让朕为难吗?”
“臣和几位同僚的联名奏章,已送入通政司。”李至刚继续叩首道,“此乃大明第一要紧之大事,臣知皇上心中万难。但为江山社稷故,为满朝文武之心,还请皇上明鉴!”
“漂亮!”李景隆心中大赞。
什么是会办事?什么是能办事?这就是!
李至刚这话就等于告诉皇帝,其他的事我们都给您办了,您就勉为其难的点头就是。
有人敢啰嗦,臣等喷死他!
有人敢反对,臣等大帽子扣死他!
有人敢质疑,臣等直接用礼法呼死他!
但朱允熥心中却是另一番感想!
“这人能用,不过要抻着用!”作为帝王,朱允熥敏锐的注意到李至刚话中透露出来的一条重要的讯息,他们!
他们,就是他李至刚身边还有一群人!
也就是说李至刚这人喜欢结党,但凡有野心的人都喜欢结党。而结党的作用,就是为了打击异己巩固势力。
“未经过朕的允许,你就把折子送到通政司!”朱允熥眯着眼睛,“这么大的事,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臣....”顿时,李至刚心里咯噔一下。
就好比陡然从云端跌落下来,惊恐交加。
“你送到通政司,就要经过南书房,满朝文武定要传得沸沸扬扬,你觉得稳妥吗?”朱允熥又道。
“臣一时糊涂!”李至刚请罪道,“但臣一片忠心,绝无私意!”
“你这人做事,太急功近利!”朱允熥指指对方,“你年纪也不小,怎么这么不稳重?就不怕好心办错事?”
“臣知道,只要臣有中正之心,即便是臣办错了,皇上也能体恤臣之不足之处!”李至刚频频叩首。
“哼!”朱允熥冷哼道,“若不是皇爷爷的身后事还要你礼部来办,朕现在就想罢了你的官!”说着,摆手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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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刚一步步诚惶诚恐的从殿中退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后怕的表情。
但转身之际,眼中满是狂喜。
他知道这一次他赌对了!
接下来的几日,就是他李至刚在朝堂上大展拳脚,风头一时无二的最好时机。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路过藩王们休息的房间,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心中暗道。
“呵呵!诸位千岁,汝等乃吾之富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