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众人说话用了个我,那是对其他人表示亲近,大家是自己人。
“人都来齐了吧?”李景隆见桌上只有干鲜果和点心,还没上菜,开口道。
“稍等,还有一位!”朱高炽笑道。
“谁呀?”李景隆一愣。
“南书房行走,辛大人还没到!”朱高炽微微一笑。
辛彦德?
李景隆心中一怔。
在座的都是南书房参赞大臣,按理说辛彦德这个跑腿的还不够资格坐这,可朱高炽却依旧请了,且跟着众人一块等。
“会做人!”李景隆心中暗道。
请不请是朱高炽的事,但既然所有人都请了,不请辛彦德,那就有看人低的嫌疑。所以朱高炽请了,来不来是辛彦德的事。可朱高炽带着人在这干等,也给了辛彦德天大的面子。
就这时,靠着窗户的茹瑺笑道,“来了!”
众人望向窗外,长街人流之中,辛彦德穿着半新不旧夹袄,手上拎着一个纸包,好像谁欠他钱似的,不情不愿的朝这边而来。
不多时,辛彦德上了三楼雅间。
朱高炽竟然主动站起身,“辛大人何以来迟呀?”
藩王世子居然主动迎接,饶是辛彦德六亲不认,但也有些局促。
拎着手中的纸包,“刚才在路上挑了点东西,所以耽搁片刻!”说着,附身道,“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这是?”朱高炽看向那个纸包。
“按照下官老家的习俗,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下官俸禄微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挑了半斤茶叶半斤红糖!”辛彦德说着,双手奉上,“不成敬意!”
“岂敢岂敢!”朱高炽忙郑重的双手接了,小心的交代给随从,亲手拉开椅子,“请!”
辛彦德拱拱手,面无表情的挨着李景隆坐下。
人已全到,朱高炽转身对外面说道,“上菜吧!”说着,又嘱咐一声,“让你们额外预备的三桌席面,赶紧送到宫里去!”
李景隆不解,“是给皇上送的?”
“不是!”朱高炽笑道,“是给南书房其他文吏,还有是侍卫处准备的!”
“会做人!”
李景隆心中赞道。
南书房组建这么久,平日谁也没把那些基层文吏放在心上,朱高炽来这么一手,那些人还不念他的好?
还有侍卫处的侍卫们,以后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一手更是无形之间拉近了距离。
“会做官!”李景隆又心中赞道。
同时,对朱高炽其人,他也多了几分防备。
他也是会做人会做官的人,所以对待同类就难免多了几分警惕。
因为他知道,这看似面面俱到的面具之下,隐藏着何等的真实面目。
“诸位喝什么酒?”朱高炽又笑道,“是金陵瓶酒,还是山东秋露白?还是淮安绿豆酒?”
侯庸笑道,“我等客随主便!”
“还是听各位大人的!”朱高炽笑了笑,转头看向李景隆,“曹国公,听说您是酒道的行家,您看选何种?”
李景隆想想,“酒楼里的酒不好,难得今日诸位大人都在....”说着,转头对外面喊道,“来人!”
“小人在!”
“回府上,把三十年的绍兴黄搬十坛来!”说着,李景隆对众人笑道,“三十年的陈酿,市面上可不多见。现在虽开春了,可天还是凉。黄酒煮着来喝,既爽口又不暖身!”
“就听曹国公的便是!”众人都笑。
唯独辛彦德硬邦邦的来了一句,“都说曹国公富可敌国,果然不假。一坛三十年的绍兴黄陈酿,市面上一坛难求。听说一坛子最少要三块银元,还供不应求。而曹国公一出手就是下官大半年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