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周王,盛恒达,武昌守备扣银船,那想来就是楚王的手笔。”
再联想到银子是山西送过来的,山西那边大同有代王,再往远些就是大宁的宁王。山西那边的盐铁茶马生意,怎么绕都绕不过这两位藩王。
“嘿嘿,这些皇叔,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才消停几天,又出来作妖?”
“代王宁王不知到底有没有涉及此事,但周王和楚王一定有参与。”
朱允熥冷笑,“被人我倒是可以高高抬起,周王这两面三刀之辈却不能轻轻放下。他以为我饶过燕王,就把他以前做的那些蠢事,也都一笔勾销?”
“给脸不要脸,那就等着日后一起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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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寂静,停留片刻。
李景隆故作不解,“你这话弄得本官云里雾里的,纣王殿下何等尊贵?怎么会找你拆借银钱?”
周全拱手长叹,“公爷,您难道真的不知吗?”
李景隆拉下脸,“我应该知道吗?”
“盛恒达其他两成股份,就是周王殿下的!”周全无奈叹息。
李景隆又笑着品茶,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若不然以他的脾气,当初居然被一个商人给吃了软钉子,他不弄死对方才怪。
周全家父祖三代人,靠的是给朝廷边军运粮贩盐起家。而后从南往北贩茶,从北往南贩马贩皮。周王在河南设置马场,他周家在其中出力不少。
这些事,五军都督府的档案上都记着呢!
洪武二十六年之前,燕王数次出塞,用的是辽东都司的兵,但粮草等物却是河南输送,甚至包括代发军饷。这其中,周家再次出力不小,当然也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这样的买卖有个为难的地方,那就是每次随身携带的银子数量太多,颇为不便。所以周家就和南边的豪商联合,组建了票号。
“该,以为攀上藩王的大腿了,岂不知如今是自作自受!”
他心中冷笑,嘴上却问道,“怎么越听越迷糊了?若周王是股东,他没道理砸自己家的生意呀?”
周全默然,脸上满是悔恨。
当初组建票号的生意是神来之笔,不但使自己买卖越做越大,更是积攒了良好的口碑和信誉。
可是得意之下,他忘了,他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商人。在权贵的眼中,商人是什么?
夜壶!
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踢走,甚至可以砸碎。
夜壶,不是茶壶,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留恋,杂碎了换个夜壶就是了。
其实周全还是有所隐瞒,周王拆借的钱远不止这个数目。当初他有心拒绝,可他根本就不敢拒绝,只能祈祷对方到期如数归还。
可最后豁然发现,自己一把岁数了还是这么傻。
别说藩王了,就是当官的借钱,哪有还的。
人家说是借,就是明目张胆的要。
“公爷,小老儿如今没有半句假话!”周安苦笑,“殿下是股东又是藩王,从本号拆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借而不还,小老儿也不敢催问。”
李景隆信手捏起一枚南瓜子,小心的剥皮,“他说没说这钱做什么用?”
“小老儿哪敢问!”周全叹息,“您也知道,如今苏州那边的棉布厂,用的都是河南的棉花。若周王殿下发火,别说棉花,盛恒达连一个棉花籽都收不到!”
李景隆低头想想,“那你是怎么把武昌那边也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