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笙走出皇宫的时候只觉得一身轻松。
魏青牵着马在宫门外等着他,两人悠哉悠哉的回到侯府。
他们前脚刚回到侯府,裴嘉敏便火急火燎的上门了,想来是得到了消息。
裴嘉敏疾步朝裴宴笙的书房走去,当跨进他的书房,看见他身后的墙上挂着的画像时,一路的惊讶和不解慢慢都有了答案。
她走到裴宴笙的案前,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问道:“兄长当真已经辞官了?”
一脸怡然的裴宴笙微笑着点点头,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兄长这么做是为了安姐姐吗?”裴嘉敏又问道。
裴宴笙这次没有点头,而是思索了片刻说道:“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是我想过新的生活。”
裴嘉敏见他没有承认,可心里认定他辞官至少有一半的原因和容安有关。
他既然成全了容安,就会成全到底,他做不出出卖建平帝的事情,但至少他可以退出。
这样就不用和燕王兵戎相见了,也不会让容安为难。
“兄长,我支持你。”裴嘉敏笑着说道。
“那以后我就不能给你撑腰了。”裴宴笙笑道。
“不需要啊,我夫君会为我撑腰的。”裴嘉敏一脸骄傲,“对了,还有我的小姑子,谁敢欺负我。”
裴宴笙看着她明媚天真的笑脸,知道她已经有了新家,新的庇护。
“那我就放心了。”他由衷的说道。
“对了,云舟说你要辞官归隐,你要去哪啊,我虽然支持你辞官,可也不能让我找不着你啊。”裴嘉敏皱着眉头有些焦急的问道。
裴宴笙却难得起了玩心,卖起了关子,笑道:“你猜猜看。”
裴嘉敏看着他眉眼间和煦的笑意,只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卸下权臣的头衔,放下肩上的胆子,解开心里的枷锁,他也可以笑的若临秋水、如沐春风,不再令人胆战心寒、望而生畏。
这样的兄长多好啊,愿他可以永远这般轻松,这般惬意。
“我是你妹妹,我会猜不到?”裴嘉敏歪着头,狡黠一笑。
“不难猜对不对,魏青也猜到了。”裴宴笙似乎并不意外。
裴嘉敏点点头,“了解你的人就不难猜。其他人却永远猜不着。”
说着她的眼中又有了些许不舍,她看着裴宴笙说道:“以后我们得空会去看你的。”
“静候你们,但也别时常来打扰。”
……
过了冬至,腊八就近了,晋阳城里的年味越来越浓,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街市上已经满是琳琅满目的年货了。
容安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听阿蛮讲,她在回晋阳的路上就咳血昏迷,等到了姜家,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请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姜家人急的六神无主,姜老夫人更是哭的眼睛肿成了核桃。
好在老天保佑,危急时刻,她的救星回来了。
想到这里,容安躺在床上,盯着帐幔上的朵朵海棠花,听着暖阁里传来的交谈声。
“您说她这回像不像十多年前我将她从京城抱回来的那次,也是昏睡了好几日,病的奄奄一息,当时我那个心痛啊,生怕再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幸好遇见了您。
这次又是亏了您,白神医,您真是我们姜家的大恩人。”姜老夫人的声音满是感慨,带着感激,还有一丝后怕。
“老夫人言重,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剩下的大概就是老夫和容安的缘分了。”一个苍老却醇厚温和的声音说道。
“您说的是,这孩子与您缘分匪浅,想来都是天意。”姜老夫人说道,又问:“您这次回来还走吗?”
“会停留一阵,年关将至,兴许过了年再走。”白神医答道。
姜老夫人似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段时间有您在,我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