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青震惊的看着她,整个人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一动也不动。
“颗粒状的麝香仁呈不规则圆球形或颗粒状,表面多呈紫黑色。而粉末状的麝香仁则多呈棕褐色或黄棕色,与泥土确实十分相似。”
司琴说着又拣起兰花根茎处的一撮棕褐色的粉末和手心的颗粒放在一起,看着脸色惨白的孟书青说道:“这些都是麝香仁,不信小主闻闻它们的味道,是不是气香浓烈而特异。”
司琴的手伸到孟书青的鼻尖,孟书青颤抖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紧紧闭上了眼睛。
司琴看着她即使闭上了双眼也掩盖不住的痛苦之色,无声的扬起嘴角。
对于她的兰花花盆里藏有麝香仁这件事,孟书青一句辩解都没有。
她知道这不是贤妃的栽赃陷害,她养了这盆兰花两年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盆花的味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养的兰花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它不但有属于兰的馥郁幽香,还有另一股时有时无,时浓时淡,时近时远的特殊香气,这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很奇特,也格外珍爱这盆花。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特别的气味竟然是因为花盆的泥土里藏着麝香仁。
若是年少不懂事,不知道麝香于女子的危害,可是入宫后,谁还能不知道呢。
圆桌上的兰花被清理了出去,孟书青趴在韩雨柔的床前泪流问道:“娘娘,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韩雨柔看着她,也泪湿了眼角,神色伤痛,“本宫见红了,只怕逃不过小产的厄运。”
孟书青听了犹如天塌了般痛哭道:“都是嫔妾害了娘娘,都是嫔妾的错。”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受害者啊。”韩雨柔拿帕子擦掉眼角的泪珠,用难过却更同情的眼神看着孟书青。
孟书青在她的眼神中看懂了她没有怀疑自己的原因,韩雨柔一定是猜到了,这盆兰花里的麝香仁,她确实一无所知。
这些麝香仁早已和盆中泥土融为一体,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若是早知道它有毒,谁又会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这不是害了自己吗。
想到这里孟书青几乎咬碎了银牙,“这是两年前嫔妾的嫡姐赏给嫔妾的。”
韩雨柔和司琴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您是说德妃娘娘?”司琴瞪大了眼睛求证道。
孟书青眨掉眼中的泪水点点头,心中愤恨到了极点。
犹记得两年前,因为知道自己喜欢花花草草,孟书妍便将新得的一盆蕙兰施舍般送给了她。
尽管她态度傲慢,但那时候她也是记着她的好的。
可没想到,两年前她就已经开始算计了,孟书青一时分不清这是孟书妍自己的主意,还是父亲授意的,她感觉遍体生寒。
“你们可是姐妹啊,她怎么能这么害你?”司琴一脸不可思议。
而孟书青也觉得无比可笑和可悲,什么姐妹,在孟书妍眼中,她就是个低贱的奴婢。
甚至在父亲眼中,自己也就是一块随时可以为孟书妍牺牲的垫脚石。
韩雨柔看着孟书青万念俱灰的神情,用同情的口吻说道:“先别说这些了,赶紧让司琴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孟书青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着司琴,司琴这么了解麝香仁,而且宝华殿里现在也没有请太医过来,想来这个宫女颇有本事。
她赶忙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司琴蹲下身来为她诊脉。
须臾,司琴收回手站起身,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
她看着孟书青说道:“小主中毒并不深,想来之前您并未将兰花养在寝室之中吧?”
“是的,这盆兰花我一直是养在外间的。”孟书青答道,心中不禁存了一丝幻想,“那我的身体怎么样了,以后还能生育吗?”
“只能说小主很幸运,及时将这盆花送走了,否则长年累月下去,您势必要失去生育能力。
而且即便是有幸怀孕,也肯定保不住,最终小产。
现在您身体里的余毒只要开些药慢慢调理,过些时日是可以恢复如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