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相隔数丈远的千钧一发之际,风驰电掣般的战马忽然成片成片的跪倒在地。
巨大的冲刺力度让骤然停下的战马在沙场上翻滚哀鸣,马背上的骑兵被远远的甩飞出去。
原本势如破竹犹如巨浪般的队伍眨眼之间成了轰然倒塌的巨墙,腾起了风暴般的黄沙。
所有人都震惊了,刀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人和马的哀嚎。
萧瓒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甚至忘记了呼吸,前一刻还激烈跳动的心,此刻仿佛被人一把捏碎。
然而这样的错愕和停顿也只是一瞬间,这是你死我亡的战场,谁都没空去追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很快刀剑声再次响起,并且局势出现了巨大逆转。
原本威风凛凛的铁甲军,战马倒地,骑兵坠马,他们再也构不成威胁,反倒陷入包围,惨遭围杀。
而在场中和肖健酣战的朱福通也没能躲过厄运,他的战马同样出现问题,忽然失控倒地。
交战中的他被摔下马,对面的肖健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策马朝他奔来。
长枪抵挡了肖健的长戟,可他却被骏马的前蹄踹翻在地,还不待他起身,掉头的肖健再次攻来,手中长戟竖直朝下狠狠扎进他的后背。
肖健力大如牛,并看准了他的要害,这一下他使尽全力,朱福通感觉到自己的铠甲破了,甚至胸口的骨头都碎了,血肉里更是切肤之痛,他呕出一口鲜血。
肖健拔出长戟,朱福通的后背顿时血如泉涌。
看见这一幕的萧瓒目眦欲裂,下一瞬他已经翻身上马,一旁的徐景林喊住他,大声道:“让我去。”
萧瓒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徐景林觉得无限沉重。
“让箭队准备,掩护撤退。”萧瓒说完,一夹马腹便冲进了战场。
此时的战场已经成了一片炼狱,一片属于燕北军的炼狱。
萧瓒紧咬牙关,一言不发的策马跨过尸体,穿越层层围堵,直直朝着躺在地上的朱福通冲过去,朝着那个昨日还向自己夸下海口,如今却倒在血泊里的属下狂奔而来。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重伤的朱福通在地上翻滚,凭借本能的意识艰难的躲过了又一次肖健的攻击,他再次呕出一口鲜血,精疲力尽。
可肖健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举起长戟,这次不再以枪尖朝下,而是以月牙形利刃朝着朱福通的脖颈横扫而来,他要的是他的首级。
就在利刃即将逼近朱福通的时候,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击肖健的门面。
肖健浑身一震,于千钧一发之际,抽回长戟抵挡,长戟堪堪打掉了羽箭,肖健刚松一口气,一低头却发现地上的朱福通不见了。
他飞快抬头,看见朱福通趴在一个人的后背上,两人共乘一骑准备突围。
他立刻拍马追上去,即便对方的马再快,可毕竟驮了两个人。
他很快便追近了,手中长戟挥舞,一夹马腹再次加速,想要再靠近一点,好砍断对方马腿,让他们统统摔下马。
就在他已经接近前马的时候,前面策马的人忽然转过头来。
肖健看清了他的脸,是萧瓒,是叛军的元帅,肖健心中狂喜,更不能放虎归山。
可他并没有高兴太久,只见萧瓒一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突然朝后伸来。
他的手中是一架精巧的弓弩,一支羽箭顷刻射出。
肖健瞪大了眼睛,可因为靠的太近,他已经躲闪不及,羽箭狠狠钉入他的肩膀,他痛呼一声跌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