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领你的情。”容安摇摇头,“整件事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强买强卖。”
裴宴笙唇角微动,自嘲的笑了笑,从容安对他的态度和评价不难看出,自己在她心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是在气头上,等回到京城,远离燕北,一切都会慢慢转好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启程的原因,这里离萧瓒太近了,又总是免不了要提起他,容安怎么能安下心来。
“对了,忘记跟你说,嘉敏居然比我还先知道你的身份。”裴宴笙再次岔开了话题。
他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她面前露馅的。”
容安蹙起眉头,看着面带笑意的裴宴笙,她当然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好揭过这一茬,谈些轻松的事情。
一方面,她很不习惯这样无限忍让自己的裴宴笙,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挺惊讶。
裴嘉敏早就对她产生过怀疑,也曾试探过她,提点过她,但是仅限于怀疑,她从来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裴宴笙看她若有所思,又说道:“嘉敏知道我要来找你的时候,居然偷偷写了一封信,拜托陈云舟送到燕北给你,妄图给你报信。”
容安闻言震惊的看着他。
裴宴笙笑道:“你从前没有白疼她,她心里一直都向着你。”
容安说不出话来,她想起那个敏感胆小却很善良的小姑娘,原来她偶尔也是很勇敢果决的。
裴宴笙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上次在晋阳已经和你说了她和陈云舟的事情,后来她及笄的时候,两家人就在侯府里碰面了,双方长辈都没什么意见,我想今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容安突然蹭的站起来,她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厢房走去。
裴宴笙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回到屋内,又砰的关上门。
他一直平和的眸子染上一层愁思和无奈,现在的容安真的不好糊弄。
……
隔天夜里,王母山上忽然亮起很多星火。
山中数不清的大小山寨都被秘密进山的官兵偷袭围剿,就连深藏在一处隐秘水帘背后的大山寨也没有幸免于难。
寨主严二娘正在自己冬暖夏凉的石屋中酣睡,屋外却是一片火光冲天,还有不绝于耳的厮杀声。
忽然一阵冷风吹进屋里,严二娘忍不住浑身瑟缩惊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敞开的窗户,窗外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火光照亮了杀戮。
她的手下人马正在被身穿铠甲的精兵围剿,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她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确定看到的一切不是梦后,她突的想要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铁链锁住,连坐起来都是奢望。
震惊、恐慌和愤怒一下子席卷了严二娘,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回应她的只有哗啦啦的锁链声。
这时一直坐在窗边阴影里的李长泽忽然起身朝床边走了过来。
他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罩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睡袍背后隐隐印出一些红色。
他一步步走到床前,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手里甩着一根短小却十分结实的牛皮鞭。
“感觉怎么样,大寨主?”他坐在床边,伸手晃了晃固定在床头的锁链。
“平日里你总是拿这玩意儿锁别人,现在我也让你尝尝这其中的滋味,好受吗?”
他说着倾身,用鞭子挑起严二娘的下巴。
严二娘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同时禁不住微微颤抖,李长泽毒蛇一般的眼神让她心里产生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惧,还有一股滔天的怒火。
“你这个白眼狼,叛徒,是你背叛我。”她骂道。
屋外的厮杀喊叫声不断,让严二娘又怕又恨又不甘。
“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串通外人毁我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