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王母山上的女寨主,活阎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但凡石门的百姓闻见她的名号无不胆战心寒,她靠手中的刀行走江湖,而不是美貌。
而她对面的男人则要年轻很多,身上带着一股文弱书生气,脸上带着一片银色面具。
“韩大人,您千万别怪二娘不懂事,上赶着给您添堵,实在是寨子里的兄弟都要吃饭呢。”严二娘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启山。
“这一年,咱们为了您的功绩,格外收敛,极少下山霍乱,还给您打了不少掩护。
就说这保州时疫,我不但借军师给您,还折了不少兄弟。
可您当初许诺的十万两酬劳怎么过了年了还没兑现,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在整个石门地界,也只有严二娘敢如此叫板韩启山了。
韩启山是什么人,他年少成名,石门地界因为山脉绵延,匪患横行,屡剿不绝。
十年前,十八岁的韩启山随军入山剿匪,土匪在山里跟朝廷的官兵打起了游击,官兵死伤惨重,却连匪窝的边都摸不着。
可韩启山却潜入了当时王母山最大的山寨,并割了大寨主首级,一时名声大噪。
至今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寨主死后,严二娘的寨子异军突起,她一边吞并其他山寨,壮大自己,一边和步步高升的韩启山搞好关系。
可以说,两人是打了多年交道的老朋友了。
相互成就,相互掩护,名副其实的官匪一家。
韩启山还不到三十岁,却年少老成,尤其一双犀利的鹰眼,不怒自威,洞察人心。
“二娘此言差矣,我说的是事成之后奖银十万两,我且问你,事成了吗?”他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严二娘忍不住面露愠色,“您是说,我这单白忙活了?”
“我可没这么说。”韩启山背靠太师椅,神色自若。
“我只是觉得这人啊得有耐心,别动不动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多伤感情,你说是不是?”
严二娘嗤笑,笑他韩启山跟她一个女土匪讲道义。
韩启山看着她脸上的讥讽,嘴角露出同样意味的笑。
“你不过是看陛下病重禅位,觉得我即将失去重用,所以看轻我了。”
严二娘眯眼看着他,并不否认。
石门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一面又贴着燕北,位置实在尴尬,很难出头。
好不容易盼来景帝的密信和重用,但奈何计划失败,现在景帝又病重退位,谁还会想起这里,想起韩启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