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送着容安走远,这才并肩朝无人的地方走去。
“你怎么突然来了?”萧瓒问道。
“是我父亲写信让我来的。”魏澜答道,“他说出云城最近形势紧张,让我过来做个军医替补,以备不时之需。”
“还是侯爷大公无私,亲儿子都叫来了。”萧瓒开玩笑的说道。
“哪比得上王爷您,王妃都舍得带来。”魏澜调侃他。
萧瓒想起容安,笑了笑,也不解释。
魏澜又说道:“我在保州的时候,就听景林提过,说你的王妃钟灵毓秀,我心里还不相信。
谁不知道镇国公府的三小姐是个病秧子,当年我们还都为你打抱不平过。
谁成想,见了面才知道什么叫谣言误人,王妃不但样貌出众,风趣幽默,还颇有医术。
我这声恭喜虽然迟到了好几个月,你可别嫌弃,要怪也只能怪王爷您藏着掖着,若是在燕北也办个婚礼,王妃这块美玉就能被更多人认识了。”
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话语,萧瓒失笑:“士别三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魏澜一脸嫌弃,“王爷也一如既往的毒舌啊。”
军营旁有一条黑水河支流,河水澄澈湍急,两人走在河边停住了脚步。
萧瓒转身看着他问道:“保州现在情况如何?”
“有景林在自然一切稳妥。”魏澜说道,“不过他最近情绪不太好。”
魏澜此前一直在保州军中行医,而他和徐家关系匪浅,他的母亲孙氏和徐夫人是亲姊妹。
因此魏澜还要叫徐夫人一声姨母,他和徐景林兄妹两也是表亲关系。
在燕北,几个勋贵世家都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多的是相互联姻。
而萧家、徐家还有镇北侯府的关系最为紧密,三家的孩子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怎么个不好法?”萧瓒问道。
“你说他那么正直孝顺的人,都跟我姨母大吵一架,整天阴沉着脸。”魏澜叹气的说道。
“姨母则是一直喊冤,还有景秋,每日以泪洗面。你的那封信杀伤力巨大。”
“你觉得是本王的错?”萧瓒斜睨了他一眼。
“不敢。”魏澜摇头,“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不至于这么伤感情。”
“想到了吗?”萧瓒笑问。
魏澜耸肩摊手。
……
从河边回去,萧瓒一路思忖,准备晚点给徐景林写一封信。
徐家其他人他不敢断言,但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徐景林,他是万分信任的,他也相信徐景林是个绝对正直的人。
正因此,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反应。
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和徐景林离心离德,何况保州还需要他的镇守。
回到营帐,萧瓒看见床上的人影,不由放轻了脚步。
他走到床边,看见容安散了头发缩在他的被子里,枕的正是他从幽州带来的菊花枕。
这枕头真有预防失眠的功效,他每晚枕着都能睡的很安稳。
此刻容安睡的很沉,白皙的脸上有些许红晕,睫毛轻颤,甚是惹人怜爱。
萧瓒知道她一定是累坏了,怎会忍心打扰她。
自己悄悄去案旁坐下,展开宣纸,开始给徐景林写信。
不知不觉中,一封信已经写完了,萧瓒放下笔,抬头看向容安,她还在睡。
外面的天色已经日暮西山,金色的夕阳从门帘两侧的缝隙里照进来,一束落在他的案上,一束落在床上。
容安的脸沐浴其中,白皙上镀了一层金色,变得粉嫩嫩的,很是好看。
萧瓒无声的看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想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