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问道:“明年太子便要选妃,你可有参选的意愿?”
“没有!”裴嘉敏不假思索的答道,又问:“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这不是提到宫里了吗,为兄就突然想起来了。”裴宴笙答道,“你若不愿意,我自会想办法帮你除名。”
她没那个心思也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便有他撑腰,也少不了尔虞我诈,争宠夺权。
她这么胆小又单纯,还是替她找个简单人家吧。
兴许是猜到了裴宴笙的心思,又或是正好提到这茬,裴嘉敏不好意思的说道:“兄长,我现在还小,还不想嫁人,想在府里多留几年。”
裴宴笙看着她腼腆的样子,心叹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阻止不了光阴的步伐。
不知不觉,小女娃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就要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若她还活着,一定很欣慰吧,毕竟她那么疼嘉敏。
“为兄自然想多留你几年,万事你高兴就好。”裴宴笙笑道。
她现在还没有及笄,确实小了些,先替她观望着吧。
……
是夜,月明星稀,肖健在宫里尽职尽责的巡逻了一整夜。
卯时,天边泛起鱼肚白,轮到他下职了。
他与手下交代几句话,便迈着阔步朝宫外走去。
肖健就住在宫墙外的玉清巷,骑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此时,天还未大亮,街上静悄悄的,是以肖健也没有快马疾驰,而是悠哉的晃着步子。
想起上半夜,公主还特地让人给他送来宵夜,他心里美的冒泡,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不过这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警觉性,正要拐进家门口那条巷子时,一个人影忽然从里面窜出来。
他定睛一看,是一个胡子花白,走路颤颤巍巍的瘦老头。
他赶紧勒住缰绳,可那老头像是没长眼睛一般,竟直直往他马蹄下撞来。
“他娘的,碰瓷碰到你肖大爷头上来了。”他低骂道。
那老头就躺在他马蹄下,刚好把巷子口也堵住了。
肖健气呼呼的下马来,准备教训他一番,结果一把拽着他领口将他拎起来时,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原来不是碰瓷,是酒鬼。
肖健的怒火散了一半,气哼哼的将他拖到墙边呆着去。
刚松了手,就见那老头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浑浊,带着明显的醉意,盯着肖健一眨不眨的看。
肖健也瞪着他,不过看在他是酒鬼,也懒得和他计较。
谁知刚要转身上马,就听那老头开口说道:“这位官爷,老道观你双目含情,天庭饱满,嘴大唇厚,您这是要走桃花运啊。”
肖健高大的身子一僵,立马转过脸来,眼放星光。
“你还会看相啊?”他蹲下身子,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老道略懂一二。”老头捋捋胡子,打了个酒嗝。
肖健也不嫌弃,而是说道:“那你快给我看看。”
“将手伸出来。”老头摇头晃脑的说道。
肖健赶忙将手伸出来,他的手宽厚有力,骨节粗大,手心有厚茧,一看就是经常操练兵器的人。
老头握着他的手,左看看又看看,又抬头看向他。
惊叹道:“您这朵桃花可是金枝玉叶啊。”
肖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不可抑制的仰天大笑起来。
“老头,借你吉言。”他笑的满面红光,又从腰间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扔给他。
“若真被你说中,你到肖府找我,我赏你五十两金子。”
老头捡起身上的五十两银子,颠了颠,笑眯眯的说道:“谢官爷打赏。”
肖健满心欢喜的转身准备上马,可刚走几步,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掌心刺痛。
他皱着眉头抬起手,这才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变黑了,而中间有个针眼大小的伤口。
他被暗算了。
他猛地转身,怒目看向身后的老头,可惜这一动怒,毒素顺着血液流走的更快了。
肖健最终两眼一闭,倒在地上。
而靠在墙边的老头站起身,先将银子揣进怀里,又走到他身旁在他腿上踢了踢,哼笑道:“小子,现在知道谁是大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