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法倒是不错,就是有点缺德啊。”
“父亲此言差矣,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况且如今的魏王根本不在乎什么储位,而满天下的办学却又给他带来盛极一时的声望,他正需要做些事情来自污一下,阐述自己的立场。”
“那行吧,反正你自己斟酌,别将殿下坑得太狠。这位殿下虽然有些骄傲自负、骄纵任性,但本质却绝对上佳,只看愿意为了大唐教育事业四处奔走竭尽全力,便值得钦佩。”
“谨记父亲教诲。”
“走吧,既然魏王殿下登门,为父自然要去拜见,不能失了礼数。”
“喏!”
两父子从正堂出来,到了客房,却见到魏王李泰正拈着茶杯,站在西侧窗前,将窗子推开,凝神眺望。
有隐约的童子诵读声传来。
见到房玄龄父子,李泰连忙将茶杯放到身边茶几上,抬手施礼:“学生见过梁国公。”
作为朝廷大佬当中经义造诣最深的几人之一,想当年李泰也是向房玄龄求学过的,不仅对房玄龄的学识深感折服,更是敬佩房玄龄的为人,一直以来在房玄龄面前都是执子侄礼。
房玄龄不敢托大,连忙还礼:“见过魏王殿下。”
叙礼之后,三人分别落座,房玄龄瞅了一眼窗外,问道:“殿下在看什么?”
李泰道:“不远处那几栋镶嵌着玻璃的房舍,便是农庄的学堂吧?”
房玄龄抬眼向外一瞅,这个角度正好能够见到学堂一角,且有孩童的诵读声传来,便颔首道:“正是。”
“本王听闻房家农庄早已施行强制教育,所有庄里的适龄孩童必须去学堂上课,由庄子里支付一些杂费束脩。梁国公在朝中之时心系万民勤于政务,致仕告老亦不肯闲下来,不计投入的教育后代延续国学,如此心境,着实令人敬佩。”
李泰慨然说道。
谁都知道教育的重要性,自古以来想要冲破阶级阻碍,要么习文治理江山,要么修武建功立业,可是又有谁能够强制性的命令家中奴隶亦要习文修武,却承担昂贵的学费?
一则是这笔钱完全没必要花,再则,奴隶就是奴隶,为主家卖命便是,学那么多有什么用?
房玄龄捋着胡须,道:“殿下过誉了,不过是教授孩童一些粗浅的知识,将来能够识字计数,于愿已足。”
话语虽然谦逊,但眉宇之间的得意却无法掩盖。
虽然设立私塾令庄中适龄孩童强制入学乃是房俊的主张可若没有自己这个当爹的支持,他玩得转么?
儿子的功劳由当爹的承担,自是理所应当
李泰衷心道:“本王之所以成立‘大唐文化振兴会’,起因便是受到二郎的指点,之后更见到贵府在教育上做出的变革与努力,这才下定决心。如今各地县学、乡学设立颇多,所有花销由父皇的内帑以及本王四方筹措,虽然捉襟见肘倒也可以勉力支撑,唯有这师资却是严重不足,还望梁国公能够多多帮衬,共建千古未有之教育盛世。”
房玄龄虽然执政之时并不拉帮结派,但十余年宰辅担任下来,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尤其是其背后的山东世家更乃国学之根源,若是能够让这些七宗五姓的子弟去往天下各地的县学、乡学充当教谕,眼中缺乏的师资迎刃而解。
至于如此做法会否是的山东世家趁机壮大,打破朝廷眼下的权力平衡,却并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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