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蒲义并没有注意到。
“那就请大人今晚先休息好,明天我来为大人解厄!”赵负云出来之后,朝朱蒲义行了一礼,便转身出门而去。
朱蒲义只能够在后面相送,还想说点什么,却不想显得自己太怕死了,便未再开口多问,只是到了门口时,才说道:“那朱某明天就恭候赵教谕了。”
赵负云突然想到那个大眼人说的话问道:“庄贤歌可曾说过,要要颁布废除这雾泽县黑庙的政令?”
朱蒲义回想了一下,说道:“他倒是曾说过一句,将来要把这里的黑庙都禁了,但那只是私下里说说而已,现在不可能实施的。”
赵负云微点头,大步而去。
……
在雾泽县的城中,一个阴暗的屋子里。
屋子里的北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黑色的大瓮,瓮里有一团白色,那是一个蚕茧,里面是他养了数十年的蚕蛊,蚕蛊在炼养之初相对于别的蛊来说,战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当它结茧之后,却又一跃成为顶级的蛊。
而到了这一个级别,他们则将之称为‘蛊神’。
在瓮前的一张平床上,一个老人盘坐在那上面里,他名叫麻五郞,但是大家却都叫他麻蚕师。
他突然睁开眼睛,在刚才,他透过藏在县令魂中的蛊神意识,听到了一段对话。
“明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你解,便是要他的命,到时可不要怪我咯!”老人嘴里哼着雾泽土话。
他对自己的蚕蛊很有自信,不由的哼起了一段雾泽本地的山歌。
“一只远来的虫,迷失于雾泽的山林里哟,一个城里来的小臭,落入九曲的河中哟……”
……
赵负云自来到这雾泽县之后,便只开始喝些茶水、露水,不再吃五谷,因为此处养蛊成风,他怕自己初来在外面食五谷而被人下蛊,所以便食辟谷丹辟了谷。
平日里饮些雨露便可,并食天地之精气滋养身体。
他站在窗户边,端着一杯冒烟的茶水,看着外面小院之中攀爬的藤蔓,心中在思量着。
下山之时道师说过,事不可为便不为,只管紧闭房门修行即可。
然而,院中正式下发的任务文书上面写的很清楚:“保护县令的性命,协助其落实大周国推行道子院的建立,教化一地。”
若是自己毫无作为的回去,任由此地的魇鬼、蛊怪猖狂,杀县令之事再发生,那不光是丢了自己的脸,还是丢了天都山的脸,他相信若是如此这般回了山,即使是筑基了,也未必能够入得了上院,成不了天都山的内门弟子。
他想到了这里,心中便做出了决定。
他要借县令之身出手,试一试本地人的态度。
将门窗关好,转身,自衣箱之中拿出一个布包。
布包里面分门别类的包着好几样东西。
他先将一个小布包拿出来,里面是小木像,那是用一株雷击枣树的树心雕刻而成的神像,神像的头是焦黑光滑的,往下到脖子到胸膛,肩膀处则又是红色,雕刻成了衣袍。
木生火,其又受雷击,更有一丝至阳之气蕴含其中,用来雕刻赤炎神君神像再合适不过了。
赤炎神君在普通的百姓那里是镇宅、驱邪。
而在修士这里,却是可以用来布阵的。
一个真正的懂法的修士,不应该是与人硬碰硬,而是应该懂借法,一对一,又能够拼得过几个呢?懂借势借法的人,才能够在降妖除魔之中,摧枯拉朽。
赤炎神君的神性属阳属火,克阴邪。
他没有想过等到明天,而是要今天晚上就做。
在他这一类正经的玄门修士的眼中,这些蛊离真正的‘神’还差的远,但是却已经称得上是魇怪,若是善类,又称之为精、灵。
虽然在道院里道师说起蛊虫时都是贬低,但是在他看来,这是道师可以藐视,但自己不过是玄光修士,仍未筑就道基,绝不能够掉以轻心。
想要帮朱县令清了肝魂之中的‘蛊神’,就得阴神入梦方可,这依然属于嫁梦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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