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脏兮兮的,可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一个都能当她爹的人,可偏偏有着让人可望而不及的权势和财富。
常小妹想都不想,伸手,解开了裴文定的衣裳,将他全身上下的衣裳都换了下来,又用热水帮他擦拭了下身子,洗干净了脸,这才又独自一个人给裴文定换了衣裳。
清洗干净的裴文定,虽然胡子丛丛,但是看眉眼,还是能看得出来,此人相貌俊朗,身材也保养得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肥肉。
常小妹很满意,换好了衣裳,熬好的米汤也端来了。
“衣裳换好啦?”常二问。
“嗯,换好了。”
“这是娘让我端过来的米汤,你喂点进去。”
“他现在人都是昏迷的,嘴巴都张不开,这米汤怎么喂得进去啊!”
“喂不进去也想办法喂进去啊!”常二笑得不怀好意,在常小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常小妹脸红的站了起来:“二哥,你,你怎么能说这些。”
“怎么不能说了,你看都把他给看光了,什么地方没看,刚才没有不好意思,现在怎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常二笑眯眯地:“我看到那些女人就是这么喂酒到男人嘴里的,你试试看嘛!”
常小妹臊的无地自容,常二也不为难她,说完就跑了:“你记得啊,娘说这米汤一定要喂进去,他暖和了,吃了点东西,说不定就醒过来了。”
米汤就在桌子上,常小妹舀了一勺子送到裴文定的嘴里,他紧咬着牙关,不打开,米汤根本喂不进去,全部从口角流了出来。
常小妹心一横,豁出去了。
大夫后来也来了,把了脉,开了药,熬好了之后,裴文定照样喝不进去,常小妹就跟喂米汤一样,自己一口,嘴对嘴喂到裴文定的嘴里。
做这些事情暂且不说,常小妹夜里还睡在裴文定的床前,一来方便随时照顾裴文定,二来不知道裴文定什么时候醒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看到女儿牺牲这么大,常母生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常母还在说:“咱们要不要去镇国公府跟府上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把他接回去。”
常遇摇头:“不行。”
常二也说:“不行。”
常大常母看着两个人,“为什么不行啊?”
常遇敲了敲烟袋:“国公爷还没有醒过来,要是现在送回去了,他那里知道我们替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常二猛点头:“爹说得没错,要他在咱家醒,看到咱们,念着咱们的好才行,不然他在镇国公府醒的,哪里还知道咱们。”
“已经做了这一步了,咱们不能回头了,只能继续往前走。”
常小妹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守候在裴文定的身边。
擦身子,喂米汤,喂药,亲力亲为,连续做了三天,第四天,裴文定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头顶上白色的帐幔,手还被谁给拉着,裴文定大惊,猛地抽回手,厉声呵斥:“什么人!”
常小妹就趴在床头,手被人推开就醒了,她抬头看向裴文定,惊喜不已:“你醒啦?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来喝,里头放了蜂蜜,甜滋滋的,这三天你喝的都是这个水。”
就是个十七八岁的漂亮的大姑娘,还温温柔柔,笑眯眯的。
裴文定放下了戒备。“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姓常,叫常小妹,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房间。”常小妹脸唰地就红了,“我爹和大哥在路上救下了你,就把你背回来了。”
“那这几日,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
常小妹点点头:“嗯,我家人多,房子又少,大哥房里人多,二哥房里乱,也就只有我这里能住人了,你睡得还习惯吧?”
素未谋面的人,对他如此的好,还将姑娘的床和房间让给他,姑娘还衣不解带地在旁边照顾三天三夜,裴文定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戒备和警醒。
“姑娘,多谢你了。我醒了,我要回家。”
裴文定作势要下床,常小妹拦着他:“不行啊,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呢,你现在还不能走啊!”
“没事,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知道。”裴文定执拗地要离开,常小妹留都留不住,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你这是要一走了之吗?”
“姑娘放心,救命之恩,来日我必定重谢。”裴文定道。
“谁稀罕你的重谢。”常小妹揉着眼睛:“我救你又不是为了重谢,而且我……我……”
眼前的小姑娘十七八岁,青春又青涩,稚嫩又清甜,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嘴巴红红的,是个漂亮的姑娘啊!
只是可惜,裴文定现在没有心思欣赏美女,他要回家,他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出来了,可千万不能再被抓回去,他要回府,回府就安全了。
“你怎么了?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常小妹搓着发尾,“这几日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给你擦洗身子,换衣裳,喂你喝米汤,喂你喝药……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我,我,我……”常小妹捂住眼睛,“我也嫁不出去了。”
裴文定:“……”
这是天上掉下了一朵桃花吗?他流年不利,桃花运是蛮旺的,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前仆后继。
刚走了两个青楼妖娆女,又来了个清纯农家妹,裴文定心动了。
常小妹捂着脸直接哭了,哭声引来了常遇一家人。
见到裴文定站在门口,常遇喜出望外:“国公爷,您醒啦?”
国公爷?
裴文定面色突变,杀心冲了出来,怎么都按不住,““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的身份?”
对这位漂亮的农家妹的好感一下子没了,原来也是看中了他的身份,趁着他昏迷不醒,先来个“霸王硬上弓”呢。
姑娘家自毁清誉照顾他,你说他是负责,还是不负责!
裴文定目光从常小妹身上挪开,刚开始还有些怜香惜玉,现在只剩下满满的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