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宁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小黑屋。
怪不得。
怪不得本来要带着红梅青杏去赴海棠诗会,红梅青杏突然一个风寒发热,一个腹痛不止。
卫薇斩断了她的左膀右臂,她的心腹丫鬟,到了海棠诗会,她孤立无援。
而她那个时候,天真地以为卫薇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依靠的人,她的婢女也值得相信。
好可怜啊。
许婉宁觉得自己跟刘昌明林惠一样可怜。
不过他们是被卫薇玩弄了感情,她被卫薇玩弄了友情。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梨树下。
裴珩坐在石桌旁,正在剥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许婉宁走过去,就看到桌子上放了一个碟子,里头放了剥好了的坚果。
“来尝尝。”裴珩将碟子推到许婉宁的跟前。
许婉宁不解地问:“这是?”
“给你赔礼道歉的礼物。”裴珩指着剥下的壳说:“我剥的,别生气了。”
许婉宁拿起一个剥好的坚果放入口中。
裴珩边剥边说:“你想留林惠的命,可以。卫薇必须死。”
天知道,他走到屋前,突然听到林惠说卫薇对许婉宁的算计,他就恨不得手刃了卫薇。
一个女子,在宴会上被人侵犯,被人撞见,该有多无助、多害怕。
只有亲身经历,才懂那种绝望。
到现在,裴珩剥坚果的手还在颤抖。
“之前就没想过让她活,现在就只想让她死得有多不体面就有多不体面。”许婉宁咬碎一颗坚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毁了自己的清誉,那自己,也回她一份大礼好了。
裴珩将剥好的坚果直接递到了许婉宁的嘴边:“我帮你。”
许婉宁就着裴珩的手,吃下那粒坚果。
温软的唇碰触到裴珩的指尖,还残留着一些湿润,“好。”
送走裴珩,许婉宁也回去休息了。
这时一个黑影又从院墙上跳了下来,是刚才本该离开的裴珩。
裴珩站在梨树下,看着许婉宁屋内的灯亮了又灭了。
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而裴珩则依然站在梨树下,不曾离开。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刚才他喂许婉宁吃坚果的手。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许婉宁的唇落在上面的温度。
湿湿的、温温的。
他不由自主地就将那只手放在了唇边。
夜很凉,可裴珩的心,却跟燃着一团火。
城北卫宅。
一个丫鬟离开卫宅,往卫国公府去了,半个时辰之后,离开卫国公府,她并没有直接回卫宅,反倒是到了一家茶楼。
珍珠想起许婉宁跟她约定的地方,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有伙计将人带到了二楼最里头的一间厢房。
许婉宁正在里头等着她。
今日是七日之约。
珍珠不敢不来,确实如白鸽所说,从昨夜开始,她身上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瘙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痒。
她不敢不信白鸽的话,不敢不来赴会。
“许小姐,这几日,我家小姐一直在家里养伤,上次在山谷,她的腿扭伤了,回去就肿了。”珍珠如实说道。
“你跟着卫薇多久了?”
“奴婢五岁的时候跟着我家小姐,如今已经十八年了。”
“十八年啊。”许婉宁幽幽感叹:“那她喜欢的人,你也知道是谁吧?”
“我家,我家小姐,没,没喜欢的人。”
“是吗?”许婉宁呵呵地笑:“怎么?那人身份那么卑贱,卑贱到连说都不能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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