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拟后的弹章递上去没多久,司礼监的批红下来了:“照准。”
自此,东林党被截胡,他们已辩无可辩。
同日,两道与此案毫无关系的圣旨,被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王安送到内阁。
“将给事中姚宗文削籍为民。辽东经略熊廷弼守边有功,擢兵部左侍郎兼左佥都御史,赏银一百两。”
“詹事府左谕德(从五品)孙承宗,进少詹事(正四品),充皇长子讲师。”
在东林及三党围绕“郑氏移宫案”打得天昏地暗、人人自危的时候,根本没人关心辽东经略熊廷弼和给事中姚宗文的辩诉问题。反倒是孙承宗充任皇长子讲师一事引起了些许波澜。
人们猜想,皇帝此意或许是在暗示,皇长子朱由校将要入主东宫?
乾清宫南书房
虽然宫外已闹得不可开交,但朱常洛却迎来了难得的清闲。
递上来的奏章很多,但他吩咐王安将两派相互攻讦的奏折全部按“知道了”进行冷处理,若有其他的奏章再交给自己定夺。可这个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别的奏章了。
“王安,让东厂给熊廷弼送一句话。”朱常洛突然想到了什么。
“陛下请讲。”王安放下手里的朱笔,正色聆听。
“让他收敛收敛脾气,少跟人吵架。”朱常洛说道。
熊廷弼“性刚负气,好谩骂,不为人下。”(《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七)
“是。”王安觉得这道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旧应诺。
“皇上,皇贵太妃求见。”崔文升战战兢兢。
崔文升明白,自己已经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虽然他自觉已经做得很隐蔽了,但他给东林党人递消息的事情还是事发了。而且这事儿甚至还是由狱中的杨涟捅出来的。
杨涟关在锦衣卫的诏狱,但看守杨涟的人却是东厂的番子。杨涟得了谁的授意不言自明。不过对他来说,消息泄露并不完全是坏事,因为决定内臣命运的从来不是弹章,而是皇帝的心思。
皇帝现在正慵懒地躺坐在龙椅上吃橘子。不得不说。这椅子一点儿不符合人体工学,坐不了几分钟就腰酸背痛。
朱常洛心想,找个时间得寻个木工师傅给自己定制一把坐着舒服的椅子,不然影响办公效率。
“还挺快,让她进来吧。”朱常洛点点头。
郑贵妃进入南书房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送给朱常洛的八个少女。她们侍立在侧,其中一个还在给朱常洛剥橘子。
嗯,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郑贵妃心想。但下一刻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朕身体抱恙,还请郑皇考皇贵妃恕朕无法起身亲迎。”朱常洛张开嘴,衔住少女递来的橘子。
郑贵妃敏锐地察觉到,她送给皇帝的少女依旧是宫女,没有得到名分。
“陛下,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养性。”
“国有国法,朕虽是天子,亦不可因家事而废弛。”朱常洛说道:“这件事已经交给三法司主审了,宫里只是派人旁听。崔文升,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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