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曾动筷的,便打包准备带去给等在外面车上的司机。
当他提着食盒从圆圆居朴素无奇的大门走出时,接到消息提前等在路旁的司机见状,急忙推门下车过来帮初砚接过食盒。
初砚说:“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味道,都是没有动过的。”
司机刚到初砚身边两个月,知道初砚做事风格严厉,却鲜少接触到他平易近人的一面,当下有些受宠若惊。
“真、真的吗?”
初砚颔首:
“当然。前提是不嫌弃的话。”
司机激动不已,他知道这家圆圆居的价位: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我家丫头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初砚哦了声,第一次听说司机的家事:
“你有女儿吗?”
“嗯,九岁多了,学习成绩很好呢!”
司机骄傲地挺起胸口。
初砚眸光闪了闪:
“挺好。”
如果小妹还在,差不多也是这个年龄……
顿了顿,他忽然道:
“既然这样,不如下次带着孩子和家人们来趟圆圆居吃顿正式的。我回头让人安排。”
为了照顾司机自尊心,初砚话说得很含蓄。
不过言下之意就是这顿饭由他付钱。
司机听出来了,感动道谢。
原先初砚在司机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可远观不可近距离接触。
经过这么一遭,司机知道初砚和他的前任老板不同,没有高傲看不起人的毛病,言语间便松弛许多,送初砚回去的路上,不再一直沉默,而是主动闲聊。
初砚想到刚才和闻池的不欢而散,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模糊了姓名,只是大概提及了叛逆的弟弟:
“……难道他说的‘不要管他’,只是随便说说,不是那个意思?”
想到闻池说出那句“原来你都清楚”时,神色间的受伤和失望,初砚像是心里扎了根刺,哪哪儿不得劲,真切地迷茫着。
前座的司机笑了:
“他年纪不大,还是个孩子呢。我家丫丫发脾气也说不要理爸爸,结果总是用眼睛偷偷瞟我。我知道,她是等着我去哄她呢!孩子就是这样,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达,就会偶尔闹闹别扭。”
初砚身体微颤,懊恼地喃喃着:
“原来是这样吗?所以小池他……也在等我去哄他?”
他喉咙有些滞涩,忽然便对今晚朝闻池发火说的那些话,后悔不已。
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脾气上来控制不住……
初砚不想耽搁,任由误会继续。
车子在红灯路口停下来时,他对司机说:
“稍等,我打个电话。”
随后拿出手机,找到闻池的号码拨打出去——
嘟。
红灯切换绿灯,轿车起步,缓缓行驶。
嘟。
红色大货车的司机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没注意到绿灯变红灯,猛地踩下油门。
嘟。
轿车经过十字路口。
货车冲过十字路口。
嘟。
轿车和货车上的司机,几乎同时察觉危险,猛地拉拽方向盘。
嘟……
“喂?”
手机脱手飞出,屏幕碎裂,通话中断。
——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