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蓉儿手上一顿,只是羞得不行。脑中却在想着,这是谁的诗?她是文官的家的女儿,自幼熟读诗书。可这首,偏偏却没听过。
忽然,脸上瞬间发烫。
这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嘿嘿!朱允熥顺手抓住张蓉儿一只手,笑道,这诗怎样?孤一世之做!
张蓉儿不说话,浅浅低头,不胜娇羞。
王八耻在一边笑道,殿下大才,好诗好诗!
朱允熥翻个白眼,你懂什么!
头梳好,洗漱完毕,朱允熥打扮一新,容光焕发。
随后,宫人在殿中摆放早膳。
填漆花长条膳桌,晶莹剔透的白米粥,乳白色的银丝画卷。翠绿清炒春笋,酱烧口蘑,芝麻酱拌扁豆,香油一扭嘴儿(刚出芽的黄豆芽),外加一盘切开的微微冒油的腌鸭蛋。
虽然看着种类不少,但都是装在小盘中,而且也多是时令菜肴,并不奢侈。
朱允熥和张蓉儿在桌边坐下,看着那盘鸭蛋,朱允熥不禁笑道,说起来,你我之缘,还缘于此!
也是想起从前,张蓉儿目光满是柔情。当日在河堤上一见,仿佛就在昨日。
昨夜你也累了,多吃些!朱允熥亲自给张蓉儿盛了碗粥笑道。
瞬间,后者脸上的火烧云直接烧到了脖子上。
吃过早膳,众人叩拜中,朱允熥精神奕奕朝东宫而去。今日无大朝会,他要在景仁殿,召集臣子问政。
刚刚走出未多远,就见朴不成正带着一群宫人,抬着几口箱子,迎面而来。
老朴,哪去?朱允熥停步笑问。
奴婢参见殿下!朴不成先是恭敬的行礼,随后笑道,燕王府的几位皇孙不日进京读书,奴婢去把皇子所当年燕王居住的院落收拾出来!那处地方闲了有些年了,所以奴婢带人去规整规整!
那哥仨要进京了!
一想起燕王的三个儿子,朱允熥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憨厚却精明的胖子,仰着脖子的老二,还有他们家那狐假虎威的老三。
燕王?
朱允熥心中冷哼一声,沉思片刻,既然是那边闲置了许多年,不如换个地方吧!说着,问道,你回禀皇爷爷一声,该是无碍的吧!
这打什么紧!殿下金口,奴婢照办就是!
淮王就藩之前在皇子所住过些日子,前些年刚刚翻修过,让他们住那吧!朱允熥笑道,对了,皇爷爷派谁去北平接他们哥仨?
朴不成躬身道,是魏国公徐都督!
徐辉祖去了?
皇爷爷还真是.........
朱允熥心中好笑,徐辉祖和燕王走的不近,但也是燕王三个儿子的亲舅舅,老爷子还真是会用人。
想必,到时候后燕王的表情,应该格外精彩。
随后行至东宫,群臣已至。
臣等叩见皇太孙殿下!
朱允熥从跪拜的臣子中穿行,在宝座上坐下,平身,赐座!
今日召见的群臣,多是东宫一系。吏部尚书凌汉,户部傅友文,礼部李原名。中书舍人刘三吾,督察御史高巍,翰林学士方孝孺等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头铁!
前几日孤在淮安给你们发回的手谕都看了吧?朱允熥直接开口问道。
可是皇庄,勋贵庄园一事?凌汉先开口道,殿下的手谕,臣细细看了三遍。凤阳中都,皇庄田产太多,恐非百姓之福!
嗯,明日朝会,你可以上书此事!朱允熥开口道,可以和皇爷爷还有孤,痛陈弊端,哪怕言语激烈些,也是无妨的!
人老成精,听朱允熥这么说,凌汉就知道,定然是皇太孙要他打前战。
臣遵旨!凌汉开口,故作迟疑的说道,只是,光说皇庄,而不说勋贵之田............
凡事,都要先来后到嘛!朱允熥笑道,皇庄在先,其他在后!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明了。
各个眼睛发亮,文官集团终于可以对勋贵开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