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捋须娓娓道来,对此计策颇觉得意。
“哈哈,妙哉,妙哉!”
“行啦,你等去办吧!记得明日将朱纯臣人头献来!”李自成言。
“在下遵命!”牛金星躬身应承。
言罢,李自成哈欠连天地摆摆手,不再逗留,懒散地从龙椅上下来,绕殿后离开,返后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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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日夜,城东明月楼下。
“吁——!”
朱纯臣应邀来至明月楼,门前下马,自有楼中小二跑出来将马引到一旁拴好。
“思益(邬道全,字思益)呀,你说那个牛金星,请的这叫哪门子宴?”
“我这右眼皮从下午便开始跳,这今夜只你我二人赴宴,会不会不太稳妥呀!”
朱纯臣心中隐隐觉察不对,遂至门前后,出言征询心腹邬道全意见。
不料,那邬道全却对此讪讪笑对。
“哎呦,我的国公爷呀!”
“眼下,大顺军都进城快两日了,木已成舟,铁稳的新朝已然开始啦!”
“那牛金星可是闯王李自成身边红人,位高权重。”
“这种人,您老接触接触没坏处!”
“那李自成答应咱开出的条件,还未履约呐,您就不想听听这牛金星怎么说?”
“依我看呐,今夜牛金星单独设宴款待,此事定和那书信中写明的条件有关!”
闻听邬道全开解,朱纯臣心下略放松了些。
“唉,行吧,老子白日几番要求面谈,李自成那厮都避而不见。”
“哼!至晚给老子来这套,我倒要看看有何猫腻在里边!”
说着,朱纯臣终是迈步往楼内行去。
可就在其进楼前,忽然扭头冲邬道全吩咐着。
“思益,你先别跟着进楼了,去,秘密将咱的亲兵营调来,以防万一嘛!”
朱纯臣压着嗓子悄声低语。
“好,国公爷宽心,我这就去安排!”
邬道全言毕,朱纯臣便不再停留,自以为万无一失,昂首挺胸奔楼中去了。
待朱纯臣入瓮,那邬道全脸上的表情立马转变。
其款款两步顿在楼门前,四下张望后,冲旁侧牛金星手下假扮之店小二使了个颜色,两人悄声将明月楼一层楼门从里间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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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三月二十日晚,戌时(19点整)。
北京城东城明月楼前主街之上,空荡荡没半个人影!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
不消半刻,明月楼二楼,牛金星手中杯盏落地,传出清脆的碎裂声。
登时,伏在屏风后及楼梯口的刀斧手一拥而上!
朱纯臣年逾半百,却依旧孔武有力,尤是此间乃生死一搏之刻,遂楼上的打斗异常激烈!
不时有着兵卒摔下楼来,木栏桌椅争先被其捣碎,蜷缩着躲在楼下帐台后的邬道全浑身哆嗦着,表情复杂,观去似受了不小的精神折磨。
“邬道全,你个卖主求荣的狗杂碎!”
“你跟了我二十年呐,我朱纯臣瞎了老眼,怎么就偏信了你!”
“邬道全,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朱纯臣歇斯底里地咒骂着,临死一搏,颇有了些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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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刻,明月楼重归宁静,世袭以立十二代之久的成国公,朱纯臣,身死,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