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此刻人影憧憧,喊杀声不止,很快,就有人狂吼的声音响起——
“太子,认罪吧!”
“太子,莫要抵抗!”
“生擒太子据者,封万户侯!”
陈皓心中一个激灵:这是……巫蛊之祸的历史画面?
那么那位龙袍老者,他是……
汉武帝,刘彻!
陈皓重新偏过头,望向那个历史上传奇一般的帝王,而此时刘彻似乎有所感,也偏过头看向陈皓所在的方向,视线相对,陈皓脑中出现刺痛,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画面又发生了改变。
这一次,陈皓出现在一座偌大的宫室内,鼻尖嗅到淡淡的花椒香气,四周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宫室的地上躺在一排身着宫服的尸体,此时一名身着蚕服,面容苍老却仪态华贵的老妇人缓缓走向殿中,那殿中横梁下早已挂好了三尺白绫。
“吾名卫子夫,吾此生,只活两个男人。”
有老宦官上前,搬来绣墩,放在白绫下方。老妇人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踏上了绣墩,将脖颈穿过了白绫,老宦官立刻上前,用力抽出了垫脚的绣墩。
顿时,哭声大起,外面依稀有人大喊——
“皇后薨了,皇后薨了……”
下一刻,陈皓眼前画面再度一变,只见此时他立足于一户破败农家居舍,门外杀声四起,门内一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握着绕好的白绫,愤然看向屋外。
“吾,大汉太子,社稷储君!”
“岂能污于吏民之手!”
“父皇,儿臣冤枉!”
呼喊完毕,这中年人便以白绫绕颈,踢翻了脚下的桌子!
陈皓刚要有所动作,但画面再度变换,只是此时,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成了当事人。
陈皓此时被五花大绑,押在了法场之上,他偏过头,就见那刽子手也看向陈皓,不过下一刻,那刽子手的头颅变成了一副木偶的头颅。
陈皓心中巨震,却挣扎不得,那刽子手高举屠刀正要落下时,突然间异变陡生。
一声声呢喃低语之声在四周响起,在低语声中,画面仿佛静止,就连那木偶脸的刽子手也似乎被定住了一般。
陈皓听出来了,这呢喃低语正是之前自己感应精神力时听到的声音。
那从灵魂壁垒之后传来的声音!
随着喃喃声响起,陈皓身上的绳索消失不见,接着就是他视线中的人,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威风凛凛的监斩官、守护法场的兵丁、包括那个木偶脸刽子手也一一消失。
下一刻,画面就好像玻璃破碎,一片片裂开。
陈皓重新睁开眼睛,意识已经恢复,重新出现在库房之内,耳边传来的是林飞星担忧的声音:“陈皓!陈皓!”
陈皓低下头,看到手中还抓着木偶娃娃的头,一咬牙,猛地向上一拔,将整个木偶娃娃从女孩的身体中拔了出来。
刹那间,那木偶表面升起一团黑烟,木质的身体上浮现出道道裂纹。
与此同时,原本空洞无物的女孩眼眶内重新出现了一对明亮的眼瞳。
“陈皓,把木偶丢过来。”此时林飞星也是累的不行,毕竟他得时刻控制力度,既要限制住对方,又不能伤害到小孩的身体。
他此时解除掉控制女孩的四只精神力狗狗,瘫坐在地上,没有什么力气再往前走一步。
陈皓闻言,将木偶娃娃甩给林飞星。
“谢谢……”
陈皓突然听到轻轻的童声,他回过头,看到那小小的女孩儿躺在地上,眨了眨眼,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陈皓此时也感觉精神极度疲倦,瘫倒在女孩的身边,轻声笑道:“不用谢,没事了。”
他偏过头,看到小女孩身上的木质皮肤慢慢褪去,恢复原本的血肉模样。
“哥哥,我妈妈是不是死了?”小女孩轻声问道。
陈皓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
库房中一片安静。
就在此时,那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库房中回荡。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放,摘一朵,送给我,小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