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也是臣最疑惑的,吴剑说在亚羌人中似乎有贵霜人的活动迹象,去的两百多人都死了,谁传回来的消息?葱岭至呼羯全都是大秦疆域,贵霜人从哪去的昆仑?”
听到余禾的质疑,章邯面露不悦,冷声道:“御史大夫的意思是,丁川擅自做主前往昆仑死的活该?还是说吴剑阴谋叛逆故意让丁川去送死?”
余禾双眼微眯,针锋相对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能因为丁川死了就不追究此案前因后果……”
章邯顿时大怒,声音都高了一截:“此案?看来御史大夫不给丁川和吴剑安个罪名是不准备罢休了!”
余禾冷哼一声:“军中有秦军律、大秦有廷尉署!是不是罪案我说了不算,太尉说了也不算!”
“住口!”
我厉喝一声:“赵善本!把殿前的匾额拆下来,让朕的三公好好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善本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拆章台后殿,余禾和章邯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两人连忙起身惶恐道:“陛下,臣失言,请陛下降罪!”
我面如寒霜,自即位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我的面吵成这副德行!还是大秦的三公!
这次我是真的怒了:“失言?滚回去闭门思过!什么时候会好好说话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两人不敢多留,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李斯和冯劫早就跟着站起来了,躬身道:“陛下息怒!”
我强压怒火,摆了摆手:“坐。”
两人重新落座。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开口:“说说吧。”
冯劫看了李斯一眼,率先开口道:“陛下,臣以为此事的确存在诸多疑点,御史大夫所言有理,但太尉也并非无的放矢,若其中真的有什么阴谋,军中监军也不会坐视不理。臣建议立刻让孟兴源持节前往河西彻查此事!”
李斯赞同道:“臣附议,河西乃大秦咽喉,不容有失!达达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是为了大秦涉险昆仑,此番身亡,需得尽快抚慰北羌氏,以免达赫和颜诲生出异心!”
闻言我突然有些后怕,偌大的朝廷,这么多关键实权官员,竟然没有一个我的心腹!
章邯虽然是我提拔上来的,可他本来就是官身。认真算起来,只有尉迟、赵善本、司马砺三人对我怀有知遇之恩,孟合自不必说,要是连他都不能信任,天下就没有我能信任的人了。
其他我提拔的人都外放到了地方,唯独内廷,我一直认为李斯他们几个是可以依靠的,可上次余禾与李斯之争、这次余禾与章邯之争给我敲响了警钟!
我思考了一会儿,沉声道:“此事明日朝会再议,你们退下吧,朕要歇息一会儿。”
两人互相看了看,起身道:“臣告退!”
出了殿门,冯劫招了招手,搀扶李斯的人立刻退下了,冯劫上前扶住了李斯。
李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道:“清查田亩的事?”
冯劫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