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阻止了他行礼:“不必多礼,坐吧。”
李信苦笑道:“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还请……见谅。”
三人落座,李信挥手将下人遣了出去。
待人走后李信才缓缓道:“不知陛下今日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我呵呵一笑:“本是不速之客,无需劳烦。”
随即看向冯劫:“这是冯去疾的儿子,冯劫,现为大秦左丞相。”
李信眯着双眼打量了冯劫一番,感慨道:“在冯相四五岁的时候曾有幸见过一面,算来也有三四十年了。”
冯劫拱手应道:“见过陇西侯,是啊,时过境迁,父亲也已亡故多年了。”
我在这里,两人没有过多寒暄。
我看李信的状态恐怕不能久坐,就直接切入正题,缓缓道:“今日来此亦是路过,有件事想请教陇西侯。”
李信轻咳了两声,恭敬道:“臣静听,定当知无不言。”
“陇西侯曾言不欲再使后人入朝为官,而今为何又让李渠参加科考?”我解释道:“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李信呵呵一笑:“说来也很简单,自从陛下那次来了之后臣就一直在思考,而今大秦有陛下这样的雄主,臣空有陇西侯的爵位,若不思报效陛下、报效大秦,实在是寝食难安,此外别无它意。”
我点点头,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陇西侯莫要多虑,随口一提罢了。”
“臣明白。”
随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我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陇西侯府,我和冯劫晃晃悠悠往大帐而去。
快要到大帐的时候,冯劫终于忍不住了,小心问道:“陛下前往陇西侯府就是为了李渠的事?”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调笑道:“你啊,还是这么藏不住事。”
冯劫嘿嘿一笑。
我望着前方的土地缓缓道:“原本朕是为了询问昌平君的事,不过看李信的模样,算了吧。往事已矣,何必执着问个明白。”
冯劫点点头,赞同道:“陛下说得极是,天下事多如繁星,若是每件事都想要个答案,活得就太累了。”
我扭头看向他:“你这话似有言外之意?”
冯劫微笑道:“陛下可知臣为何没有反对陛下前往西域?”
“说说看。”
冯劫难得露出了一副睿智的模样:“陛下不亲自去看看,心里就永远记挂着,心里藏的事多了难免积劳成疾。此番前往西域,既为了了却陛下的心病,也能让陛下借机散散心。”
“哈哈哈……”我放声大笑道:“冯卿知朕!”
言毕策马向前飞奔而去,春风料峭,却将身上的袍服吹得灵动翻腾宛若蝶舞!
冯劫紧跟在后,朗声道:“莺燕桃李就在眼前,陛下可缓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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