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喝了口水,稳住心神,重叹一声:“臣御下不严,险些让贼人钻了空子!”
“到底怎么回事?”
李斯指了指竹席,痛声道:“陛下,这竹席被人动了手脚,将上面的龙溪玉换成了鲛泪珠,若不是皇后心细发现了异样,恐怕臣就要背上与贼人勾结的重罪了!”
我蹙起眉头,这竹席真的有问题?
“不过是将龙溪玉换成了鲛泪珠,难道这鲛泪珠有毒?贼人又是谁?”
李斯又是一声叹息:“陛下,财物不足为虑,鲛泪珠产于南海深海之中,甚至比龙溪玉价值更高,贼人尚不清楚是何人,不过料想是府上的人,此物乃是皇后最为喜爱之物,臣保管不力,请陛下降罪!”
“南海?”我立刻明白了李斯的意图,果然跟赵佗有关!
我略一思索转换神情,宽慰道:“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一副竹席而已,李相不必苛责,皇后也不会因为此事怨恨李相的。不过府中出了如此胆大妄为的贼人,不管其目的是什么,倘若怀有歹心,这次没有触动李相的安危,下次就不一定了,李相回去后要仔细盘查,揪出贼人,若是李相有什么闪失,朕不知将要何往矣。”
李斯重重点了点头,拱手道:“谢陛下!臣虽为丞相,然府中人丁稀少,从未发生此等丑事,恐怕不能轻易查出贼人,还望陛下允准,命咸阳令到臣府上走一遭,抓出贼人!”
“既然如此,善本,着令嬴绛两日内查出贼人,不可将事情闹大,以免损了丞相的威严!”
“臣遵命!”“谢陛下!”
看赵善本陪李斯晃晃悠悠地出了殿门,我挥挥手孟合疾步走了进来。
“此事你怎么看?”
孟合虽然主掌我的安全,不过是我这些年唯一能信得过的人,这小子在办事上还算得力,脑袋很灵光,又掌握着净室,很多事我都会问问他的意见。
“回陛下,贼必然重利,然以鲛泪珠替换龙溪玉,说明此贼获得的利益并不在这两件东西上,必然是替人做事。鲛泪珠产于南海,背后之人为何要将原产巴蜀的龙溪玉替换为南海的鲛泪珠?臣以为此事与赵佗脱不开关系!”
“说得不错,朕同样作此想,若真是赵佗所为,其目的又在哪里?”
孟合略一思索,恭敬道:“陛下,我大秦灭六国之战用的最多的就是离间计,间者,使敌自相疑忌也;反间者,因敌之间而间之也,敌内不合,自有利于我之攻伐!”
沉默良久,我悠悠道:“赵佗将反矣。”
我自认待赵佗不薄,监军、岭南舰队两件事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任嚣叛乱岭南六将亡四,我同样没有苛责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造反,难道是久在岭南给他的错觉,让他真以为自己是岭南的裂土之王了?
“陛下,是否要……”
孟合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来,我摇摇头:“不急,待嬴绛查明失窃一事证据确凿后再说,这个李斯啊……”
李斯的举动我还是不太满意的,明哲保身无可厚非,可他不直接挑明此事可能与赵佗有关,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赵佗反叛,我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嬴绛大张旗鼓地查失窃一案,等同于直接告诉赵佗离间之事败露,必然让他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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