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擦了擦汗,拱手道:“陛下,臣……臣只是有所担心,没想到一切都在陛下掌控之中,臣知罪!”
冯劫连忙附和:“臣也知罪!”
我瞪了他们一眼,这次责备他们并不是我临时起意:“你们确实要好好反省一下!如果连你们都对朕遮遮掩掩,谁还敢跟朕说实话?大朝会暴露出来多少问题,这些问题在日常例行的奏报中为什么不提?”
“结果怎么样?一到大朝会,全都原形毕露,出来的都是棘手的问题。比如懒汉问题,看似无关痛痒的小事,如果放任这种社会风气在大秦蔓延开来,一定会腐蚀大秦的根基。不要小看社会风气对国家的影响,管仲买鹿制楚的事你们不知道?”
“这种事本可以在初现苗头时就遏制住,如果像这样什么事都等到大朝会解决,恐怕封拓之类的事还会重演。你们自己说,你们两个左右丞相逃脱得了干系吗?”
两人简直无言以对,已经是一脑袋汗。自我即位以来,什么时候对他们两个说过这么重的话。
看两人一声不吭,我眉头渐渐舒展。一人近四十岁,一人近五十岁,我之前一直对他们尊重有加,毕竟比扶苏这具身体大二三十岁,何况都是历史上的老祖宗。可有时候他们办事实在令人生气。
我放缓语气:“当然,你们在咸阳,很多事不清楚情有可原。不过各地有那么多属官,县令瞒你们不还有郡守?郡守瞒你们不还有御史?大秦官制是先皇同你李相、老冯相一起定下来的,难道用人还用不明白吗?”
李斯汗颜,躬身道:“臣知罪,臣定当痛定思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我轻舒一口气,喷完他们俩爽多了。大朝会我一直压着火,碍于大多数人是无辜的,不太好大面积开喷。结果回来后越想越气,很后悔没有杀鸡儆猴,正好他俩撞到枪口上,以后不能这么宅心仁厚了!
“行了,回去之后你们自己想想该如何避免这种事。”我转身去了偏殿:“等朕换身袍服,跟朕一起去见老宗正。”
见我进去,两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无奈苦笑一声。平白挨顿骂,这上哪说理去。
冯劫本想问问李斯知不知道去找嬴武干嘛,瞟了一眼岐绾还在殿中,明智地闭嘴了。
不多时我带着两人往宗正府而去。
两人在车上很老实,时不时地帮我拿拿奏报、提提建议,让我有些好笑。两个都能自称老夫的人对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此恭敬,还真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封建社会。
回过神来,我有些感叹,什么时候学会了嬴政的“坏习惯”,在马车上还要批阅奏报,这跟打工人在地铁上抱着电脑敲代码有什么区别……
努力让大秦变得强盛吧,到时候咱也能“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