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多刊登一些稿子,不用让那些作者们等着。
毕竟稿费都是在正式用稿之后才会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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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是暗波涌动的一个月。
《跳起来》在陈思琦和编辑部的各种头脑风暴中推进着各种新策划,约稿,审稿,改稿。
陆严河在认真完成自己的各项课程作业的同时,偶尔出去拍摄广告和杂志,热搜几乎没有再上了,从沸腾的网络世界消失。
但很多事依然很忙,比如《城市游记》又来找他了,辛子杏态度非常热忱地想要把陆严河请回去再录下面这一期,陆严河什么都没有推辞,因为自己有了时间,便点了点头,让辛子杏长松了口气。
而《人在囧途》这个剧本,贾龙也在推进,正在找投资,找导演,陆严河跟贾龙碰过两次头,都是在沟通要把这部电影拍成什么样。
《宁小姐》这边,贺函仍然在寻找他的女主角,陆严河则仍然请来了何淑怡老师,带着他练习台词,钻研人物。
《暮春》这边,刘毕戈和苗月已经写出了剧本初稿,找了陆严河先读一遍,陆严河读完,提出了一点自己的意见,主要是集中在他自己要演的这个人物上,刘毕戈和苗月则拿着他的意见去做第二轮修改。
李真真来联系陆严河,沟通《年轻的日子》第二季的录制事宜。
陆严河跟陈梓妍一沟通,给的反馈是“如果是原班人马就继续录制,如果不是原班人马就算了”。
他不想再经历另一个蒙粒事件。
这些都是跟陆严河有关的工作,而跟陆严河无关的工作,最受瞩目的,其实还是《偶像时代》。
其他人在做什么陆严河不知道,但陈梓妍却是很多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给这个被暂时命名为天星奖的偶像艺人大奖穿针引线地找人上。
要颁发一个奖项,势必就要成立一个奖项的委员会,负责诸多事项。这个奖项委员会,除了牵头要做这件事的几个人,还有再拉来几个行业内的大拿,能够疏通上下关系、在各个方面推动这个奖项做起来的大拿。
因为陆严河已经离开了偶像赛道,这个奖项对陆严河来说影响不大,不过对李治百和颜良来说却很大。
周平安早早就听到了这个风声。
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愿意看到这样一大块肥肉即将出锅的时候,跟自己毫无关系呢?
周平安马上找到了马副总。
星娱是国内最大的偶像艺人经纪公司之一,有着上百位偶像艺人。
他们要做《偶像时代》,要做天星奖,都绕不开星娱。
如果星娱这家公司不配合,那这个节目和奖项是无论怎么弄都会逊色几分的。
结果,周平安一赶到马副总的办公室门口,却被他的秘书给拦住了,说陈梓妍正在里面跟马副总说话。
周平安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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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星娱一直在偶像艺人这一块投入了大量的培养资源,其实就是看好这一块未来的市场,现在,有这么多人要做这样一个节目,给偶像艺人提供固定的舞台,也要成立这样一个奖项,去提高偶像艺人的地位和关注度,星娱参加的话,好处很多,马总你做了这么多年,肯定看得出来,不用我再赘述。”
陈梓妍坐在马副总的面前,说:“这会是一个风口,不是这个奖会带起来一个风口,而是偶像艺人的风口已经出现,就看谁能够率先站在这个风口,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马总,你肯定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对吧?”
她看着马副总,盈盈笑了起来。
……
说服一个人,该怎么做?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办法。
有的人是找别人的软肋,有的人是找别人的利益需求,而陈梓妍的做法却往往从大势、大环境出发,找到双方的共赢点,晓之以理。
陆严河在这个方面还受到了陈梓妍挺大的影响。
陆严河本来都以为陈梓妍这段时间忙着这件事情,在他这边的精力会放得稍微小一点。
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去找陈梓妍。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梓妍就算这么忙了,竟然还在帮他对接一些演戏上的工作,四月底的时候,突然给他打电话,说给他接了一个电影,客串的戏份,就一场戏。
导演王重的电影《三山》。
王重是一个很有名的文艺片导演,过去每一部电影都是电影节和电影奖项的常客。
陆严河接到陈梓妍的电话,也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去了片场。
陆严河一去才知道,虽然就一场戏,却还挺难演,他要演一个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
陆严河不知所措地看着王重,疑问:“算命先生?”
不都说算命先生一般是中年或者老年的形象吗?怎么找他来演?
王重说:“我们这个戏里就是要一个很年轻的算命先生,要有反差感。”
《三山》讲的是三个年轻人去寻宝,结果路上遭遇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贪嗔痴妄等一些概念的具象,而陆严河所演的这个算命先生,是他们三个年轻人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跑进一座山庙里,突然碰到的。
这是个古装戏,陆严河没有看到完整的剧本,只拿到王重交给他的片段。
“这个算命先生,你就理解成是一个神神叨叨、脑子不正常的人,灾荒之年,没有什么营生,所以子承父业,干起了算命先生这个行当。”王重说,“千万别往实了演,我不要那种,整个电影的风格是类似魔幻的概念,这个算命先生给三个年轻人算命,算出他们接下来一路坎坷,充满血光之灾,把这三个年轻人吓住了,承担的就是这么一个功能。”
陆严河现场拿的剧本。
这一段里,算命先生确实是神神叨叨的,一会儿说要收钱,一会儿又说看在萍水相逢的份上,免费为他们三个年轻人算上一卦,算卦的过程中,脸色越来越震惊,因为三个年轻人的卦象,一个比一个血光浓重。
卦象把他这个算卦人也给吓到了,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大凶大恶之徒,怪叫地冲出了这座庙,消失在大雨之中。
从剧本上来看,就是一个很脸谱化的人物。
陆严河不知道这个客串的戏份,是王重找了他来演,还是陈梓妍知道他要找个人,才把陆严河介绍了过来。
不过,以陆严河现在的名气来客串一部电影,无论怎么说其实都是来给人帮忙来了。
王重对陆严河也挺客气。
这位导演,做导演也有十几年了,产量不高,过去就拍了五部电影,这是第六部。
每一部电影都是文艺片,票房最高也就一千两百万,这部《三山》俨然也不是个商业片,仍然是充满了思辨和寓言的故事。
陆严河见了三个年轻演员,陈江,隋芳然,王路。
这三个年轻演员都比他大个几岁,不过也都很年轻,一聊才知道,都是刚毕业一两年。
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跟王重合作。
新人,没有名气,能够主演王重的电影,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就算票房不高,那也是知名的文艺片大导演。
他们三个人对陆严河都挺热情的,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陆严河说话,好像有些拘谨。
这一刻陆严河瞬间理解了石夏老师说的那句“我这人最怕别人因为我而感到拘谨”。
陆严河也没有那个经验去马上跟大家融入到一块儿,坐在一块儿聊了聊,忽然王重又过来找陆严河,他们就先离开了。
王重说:“我看过你拍《凤凰台》里的一段戏,就是你的真实身份被人揭穿以后,冲郎侠充满怨恨地怒吼并发泄那一段,我觉得挺有我想象中那个劲儿的,那一段劲儿是充满仇恨、歇斯底里的,在这里,我想要的是一种自己都看不清这世间幻象、还疯疯癫癫地想要从别人身上算出真相的那种感觉,你越疯得不现实,发生的这一段越像是一场三个年轻人的梦境,我特别希望这场戏就像是一个人的噩梦,一段戏结束,大家惊醒,还觉得心有余悸。”
陆严河点头,说好。
他又说:“不过,导演,我什么时候拍?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梳理,我现在脑袋是乱的,也没有做任何的准备。”
王重问:“你需要多久?”
陆严河说:“至少给我半天时间吧。”
“行。”王重说,“我先找人带你去做造型,做好以后,我们再聊。”
陆严河点头。
王重就又走了。
陆严河被人带着去了化妆间,做造型。
算命先生的造型。
造型倒是做得很快,一身破破烂烂的长褂,脚上的布鞋也是灰扑扑的,都是专门做旧的。
陆严河换上以后,照了照镜子,讲句实话,很埋汰的一个造型。
脸上抹了两把灰,头发还故意做乱了。
陆严河倒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这么糟糕的形象,只是总觉得不太对。
一个年轻的算命先生,就算大晚上的宿住在山中庙里,也不用搞得灰头土脸的,像个乞丐一样吧?
陆严河跟给他做造型的人说:“这个造型能改吗?”
做造型的人摇摇头,说:“这都是已经提前定下来的。”
陆严河再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让邹东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去找王重。
“导演,这个造型我不是很满意。”他直说。
王重一愣,抿了抿嘴,“我知道,这个造型有点丑,其实,我——”
“我不是嫌丑,也不是嫌脏,这都没有关系。”陆严河摇头,说,“我是觉得,它让我不够信服。”
“不够信服?”王重疑惑地看着他。
陆严河说:“我这个造型,一看就是设计出来的埋汰造型,很俗气,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在很多影视剧中都可以看到类似这样的造型。”
王重沉吟片刻,说:“确实是很俗套,那你是什么想法呢?”
陆严河说:“第一是这个头发,说实话,这是个年轻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再神神叨叨,总不会把自己折腾得跟个乞丐一样,我知道你是想要表现出灾荒战乱年代下,我这个算命先生也活得朝不保夕,所以各方面都很糟糕,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表现呢?比如我就梳一个正常的发髻,而不是这么乱七八糟跟逃难逃了七八年似的,但是发髻给我弄得颠簸了好几日,蓬松快要散架的样子,比如我脸上这两抹灰,往我脸上抹东西没有关系,但人脸上蹭了东西,都会下意识地用衣服蹭一下,我把它的痕迹蹭得薄一点,不那么明显,哪怕是乞丐都会把自己的脸收拾得干净点呢。”
王重沉吟不语地看着陆严河。
“您之前说,这场戏要拍得像一场一个人做的噩梦,如果从外型上就已经把我刻画成一个乞丐模样的算命先生,那我算出来的卦象,又怎么让那三个人信服?”陆严河说,“我是一个被灾荒之年所迫,大晚上的躲在这个深山庙里借宿的算命先生,有些狼狈,但不至于生活潦倒,碰到他们三个,神神叨叨地说他们三个身上有血光之灾,问他们要钱,给他们算卦和破解之法,这样逻辑才通,否则我一个自己都混得这么惨的人了,后面还凭什么说萍水相逢,就算他们不给钱,我就给他们算一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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