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绾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不能自拔。
直到被人打横抱起,身子腾空,才回过神来。
这一抬头,带泪的眼眸,像是带着潋滟水光一样,亮晶晶的,就那么直勾勾地撞进了池砚舟的眸底。
池砚舟感觉到了心中好像有一个角落,忽然间塌陷了下去。
只是此刻,他顾不上心里的感受,自然也没有时间去分析那意味着什么。
“我、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洛绾意识到池砚舟抱着她朝门口走去,要带她上医院,连忙挣扎着从池砚舟的怀抱中逃出。
池砚舟倒是把洛绾放回到地上站着,但眉心依旧紧蹙着。
“没事怎么哭成这样?这伤怎么弄的?”
“打碎杯子,玻璃渣溅到了,处理伤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以前都是我爸爸帮我处理这些的。”
洛绾连忙擦了擦泪水,但声音还是染上了浓浓的鼻音。
而此时,池砚舟又半蹲在洛绾的面前,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
其实伤口不深,只是洛绾的凝血功能不是很好,止不住。
池砚舟给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然后就让家庭医生过来给洛绾打了针凝血,再做比较专业的包扎。
临走时,家庭医生还提醒:“洛小姐的凝血功能不是很好,日常生活要注意点,尽可能避免受伤。”
池砚舟听了进去,等医生离开后,就上下检查家里比较尖锐的角落。
“这两个柜子柜角都是铁皮的,明天我让人过来,把这两样换了。”
除此之外,池砚舟还亲自动手,把陈列柜上有棱角的几个摆件收起来。
洛绾忽然想起,当年她被带回洛家后,洛嘉良也曾把家里棱角过分尖锐的家具更换过。
洛绾可以理解洛嘉良当年的做法,毕竟她是洛嘉良的女儿。
只是她和池砚舟算什么?
情人?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又或者应该说,只是简单的肉体关系?
想到这,洛绾突然出声和池砚舟说:“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我又不会在这里住很久。”
池砚舟听到洛绾这话,动作忽然一滞。
他回头看向洛绾时,眸光一片漆黑,让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知道洛绾的意思是,他们迟早都要分开,没必要为了她的小毛病,大费周章的更换御水湾的家具陈列。
池砚舟也知道,某天他要结婚,洛绾肯定会洒脱搬出御水湾。
他们终将在别人的陪伴下,度过漫漫余生。
可池砚舟真的很不喜欢,洛绾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些。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也不愿意去面对。
若是其他人面对池砚舟这幅阴鸷,且充满薄怒感的样子,肯定会为了不得罪他,连忙把自己心里的话藏好。
偏偏洛绾对他并不畏惧。
在看到池砚舟正冷视着她,她也只是淡然一笑。
“这是事实,我们迟早都要面对的。”
哭过后,她的眼眶和眼睛周围都是粉的,眼眸更是水雾朦胧的,有种人间难寻的缥缈之美。
池砚舟依旧紧盯着她不放,似乎要用他的上位者气场,强迫洛绾把这些难听的话都收回去。
但洛绾见他沉默不语,索性拿起了之前收拾好,放在沙发上的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
一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里,池砚舟心口的那股子憋闷感,还是没有消失。
迟疑不过片刻,池砚舟也紧跟着进了浴室。
“你要用这间浴室的话,我去客房那间。”
此刻,洛绾已经脱去了衣服,正拿着保鲜膜,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上贴。
见池砚舟进来,洛绾连忙拿了浴巾裹住自己的身子,便迈开脚步要越过池砚舟离开。
可池砚舟在她经过之际,伸出长臂圈住了她的腰身,继而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洛绾正要挣扎之际,男人低哑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
“你的伤口不能碰到水,我帮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