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体还是受到了毒性的侵袭,开始腐烂。
起初是手,后是身体和脸……
云嬷嬷从郊外回来,去提了王氏的头颅,准备提去锦澜的墓前。
云嬷嬷想让锦洛跟她一块去祭拜锦澜。
但还没开口,锦洛就自己先提出要跟她一块去锦陵。
于是没有休息,当日下午从郊外回来后,锦洛和云嬷嬷置了车马,提着王氏的人头出城,赶往锦陵。
到达锦陵时,天还没黑。
锦洛看到,在一处山头上,埋了许多锦家先辈,几步一处坟。
整个陵园被打扫得很干净。
云嬷嬷把许锦书养大后,就来了陵园,为锦澜、为锦家先辈守墓。
陵园现如今还有两百锦麟卫守在这里。
锦洛让云嬷嬷直接带她去锦澜的墓前。
把王氏头颅放到锦澜墓碑前,锦洛跪下,朝锦澜墓碑磕了三个响头,替原主郑重地唤了她一声,“母亲。”
云嬷嬷跪在她身边,对着锦澜的墓碑,哽咽道:“侯爷,小姐,跪在您面前这位,才是您十月怀胎拼死生下的女儿,您是被人害死的,小小姐被王氏这毒妇给换走了,许锦书不是您的女儿,现在跪在你面前这位才是!”
其实要论起来,云嬷嬷是锦澜的乳娘,锦澜才是云嬷嬷的小姐。
无论是之前的许锦书,还是现在的锦洛,云嬷嬷都该称一声小小姐。
但因为锦澜后来被封镇国侯,云嬷嬷便没再喊其小姐,而是改口侯爷。
所以后来的许锦书,云嬷嬷才喊为小姐。
又因为许承安后来娶了王氏,云嬷嬷不想许锦书在镇国侯府的地位日后被王氏的子女压过去,就又改口为大小姐。
却没想,她为许锦书谋算好一切,处处护着她,尽心尽力抚养她,到头来却是认贼做主,许锦书是王氏的女儿。
等云嬷嬷对着锦澜墓碑讲完一切事情,锦洛便给锦澜敬了酒,酒洒在锦澜墓前的地面,道:“我叫锦洛,母亲在天上可安心,我定早日将加害您之人全都送去见您,让他们亲自到您面前赎罪。”
锦洛在祭酒的时候,锦小录也在旁边跪得板板正正的,锦洛磕头,他就跟着磕头,锦洛见他磕完头,对他说:“叫外婆。”
锦小录就脆生生对着墓碑说:“外婆,您好啊,我是小录。”
云嬷嬷心中的悲伤和愤懑被这可爱的童音萌化。
她还不知道锦小录是锦洛的亲生儿子,也不知道冬狩时皇帝让锦洛收锦小录为义子的事,所以此时心里泛起了疑惑。
后来回到陵园住屋,云嬷嬷忍不住问:“小录是小姐您的儿子?”
锦洛没打算瞒她,直接承认,“嗯,他是我生的。”
而后把她四年多前被王氏接回府,后又被割血、断手脚筋,毁清白,再丢臭水沟溺死的事,一一说给云嬷嬷听。
云嬷嬷听完,恨得眼都红了。
同时心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仇人的女儿被她捧在手心里金尊玉贵地养着,而她真正的小姐,居然被人如此虐待。
云嬷嬷咬牙骂:“毒妇,老奴让她死得太轻松了!”
云嬷嬷后悔!
后悔不该让王氏死得那么快!
锦洛知她心里的恨,安慰,“她在牢里已经被国师爷命人割血、抽筋、泡了粪水,还吃了她自己女儿仆人的血和她自己手筋脚筋混在一起做的丸子、饼,也算让她偿尽了她施加在我身上的折磨了。”
云嬷嬷听完,心里还是恨和疼,道:“毒妇遭受这些是罪有应得,可小姐您……”
她眼睛更红了,“小姐您却是被她害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陵园这边送了简单的饭菜过来。
云嬷嬷说:“这边不似在京中,只有粗茶淡饭,小姐您委屈将就吃一晚。”
锦洛道:“我不讲究,能吃饱就行。”
而后看向锦小录,“他随我,也不挑的。”
云嬷嬷闻言很欣慰,想以往,许锦书也来过陵园,但许锦书从来不在陵园过夜,都是祭拜完当日就返回京里。
许锦书嘴上没说,但云嬷嬷心里清楚,许锦书是嫌弃陵园的条件差,饭食粗糙,住的也不够舒服。
尤其是陵园阴沉沉的,许锦书在这里住着害怕。
反观现在的小姐,不但不嫌弃这里的粗茶淡饭,刚刚祭拜完,天已全黑,但她立于锦侯墓前,却是挺拔如松,气质闲淡,没有半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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