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柱还以为他媳妇开始一本正经说什么,把他忍俊不禁地挖了挖耳朵,“我没听吧,你在夸你自己?”
“难道不是?”
“是,太是了,怎么可能不是,多亏了你这个金肚子。”说着,顾二柱促狭地拍了下刘氏腹部。
这男人越活越孩子气了,不要也罢,刘氏不由笑出声,“我胖了好多,腰就比上半年还粗了这么多。”
“哪有,就你这个样子还胖,倒是三弟妹眼看着整个人大了一圈,大伯娘说咱娘不让儿媳妇吃饱。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说笑,其实说中了,咱娘可不就是连野菜窝窝头,儿子两个,儿媳一个的分着吃。
如今再回想起来,那吃的是啥玩意儿,我的娘啊,连地瓜都舍不得多放,不知哪来的那么多野草野菜。
脸都吃绿了,好像就是打从三丫和四郎媳妇进门,咱娘不敢过头,别说,还蒙准了,三丫是没吃过。
所以三丫压根不知咱娘变化有多大,午间那会儿我原本还想问娘要不要来晚野菜粥,怕把她当场惹恼了。”
刘氏失笑摇头,“不这么算计着过日子,他们二老哪能明的暗的贴补了贴补等分家后手上还有四五十两银子。
几个孩子成亲哪个不要彩礼,你后面五年交上去的银子其实还不够大郎读书,他读书不像咱们六郎。
像读书人以文会友的文会,六郎收到五次帖子能去一趟不错了,而大郎是没有收到帖子都上赶着去。
这两者区别大了,大郎去五次最少做一身长袍,他媳妇不是三丫,他媳妇陪嫁里有布料都不会拿出半块布。
再加上出门应酬手上总不能没有点银子,又爱面子,连送夫子的节礼都要对比着城里殷实人家出来的同窗。
再买买书,七七八八的开销每年合起来,比束脩和笔墨纸砚更大,只不过老爷子早把这些大头开销给瞒下来了。
我要没算错的话,你大哥上吊那时家里最多不过超过十两银子,你爹娘不敢说,怕你追问剩下那些银子哪去了。
这才有了他看似良心发现地偷摸着去找活当账房,但凡能解释得了银子花哪儿,他不会放弃继续参加院试。
那个时候,大郎在县城学塾读书开销就很大,凡事怕对比,他们生怕六郎在村学读书读的比大郎还好。
等六郎读出名堂,于情于理,你大伯他们都会站在六郎这边,毕竟你已经供完你大哥又供你大哥长子。
一个儿子,一个侄子,孰轻孰重?你肯定会供儿子,这里帐目已经对不上,六郎再比大郎强,他们完败。
再不趁六郎年幼无知时算计六郎,彻底断了周秀才说的六郎敏而好学,又如何能让你和二郎为他们卖命。
当然,我这是马后炮,如今事情出来了,再前后串起来,我才发觉这里面原先藏了多少蹊跷。
他们把事情做绝了,有你爹娘才有你,我不会也不敢让孩子不孝记仇,但你大哥和大郎,武哥,我大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