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咱娘说今早进城,这会儿起来了吧?”
顾文轩讪笑,“刚起来没多久,不到一刻钟,不过咱娘今天是去不了了,说你刚回来最好多歇几天进城。
我觉得行了,反正我和大江今天就是去拜访县尊,换腰牌,补齐生员手续,见教谕,在县学登记一下。
如今还不到去县学上课的时间,等过八月十五,你再陪我去那边宅院都来得及,就是王掌柜那边我去说一声也一样。”
周半夏想想,也是。
本来就因为婆婆要去一趟县城,她想着一起去,既然不去,她跟着他们秀才相公后面凑什么热闹。
至于婆婆为何临时改变计划?
十有八-九和这人有关。
不是拿凌晨下雨天路上不好走当借口,就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娘啊你今天要在家。
“去吧,还早着呢,你看大江都没过来,快去接着睡,睡到辰时刚好起来用早餐,听话。”顾文轩伸手推了推她。
周半夏往后退了一步,勾了勾手指,你推啊,有本事从窗口钻进来。
小样儿,顾文轩侧头:“娘,你找我啊?”
周半夏立马双手背后,靠近窗口一看,什么人都没有。
顾文轩大笑。
“我其实知道你故意忽悠我。”周半夏不认输的伸出脑袋看天色,“逗你玩儿都不懂,今天应该不会再下雨了吧?”
“不好说,看天色好像阴天,早上应该晴,午后就不知了,不过午后也差不多办完事,可以回来了。”
“那换洗的衣物要多带一套才行,鞋子也是,哎,咱娘拿着烧火棍过来干嘛?快跑,要抽你了。”
顾文轩下意识抬脚,突然想到好好的,他娘不要抽他干嘛,他娘又不是小田氏那个二百五,有事没事的打老儿子七郎玩儿。
“快跑啊。”
顾文轩哑然失笑,“连撒谎都不会,咱娘这会儿还在正房呢,你忘了咱爹不爱早起,无特殊情况,开饭才起来?”
也是,公爹有意思的很,和她爹完全不一样的,公爹是宁愿晚睡也不想早起一刻。
尤其是冬天,要是天还没有亮起来,肯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好比说过节了,那天就不得不早起。
再有陪考期间,那可真是太遭罪了,起的那个早的,一天都没精神,还硬是在考棚外面撑到老儿子出来。
用老太太的话来说,懒死了,其实不是的,每年私下贩卖皮草太辛苦了,能休息肯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身子骨。
再说了,没事的话,太早起来干嘛,没完没了的活要干,不是劈柴就是被催着去挑水捡柴,公爹又不傻的。
给银子养家了,还要累死累活干力气活,当是农忙时节呢,不多长个心眼,早和她爹一样不到四十,干不得重活了。
看!
今天有正事,公爹就比往日提早半个时辰起来了。
“爹。”
“你又起来这么早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