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结束后,潘福寿小声问:“那个女娃儿也挺可怜的,要不,赔偿我不要算了。”
牛谷红又好气又好笑:“福叔,那个女人是个成年人,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的行为如果不得到处罚,就会有更多人效仿,效仿的人多了,整个社会都会乱。你同情了她,其实会给社会埋下隐患,带来更大麻烦。”
潘福寿哪里听得懂这么复杂的原理,他只觉得孟和萍挺可怜的。
“不赔,绝对不赔钱,我宁可陪睡,也绝对不赔钱!”孟和萍忽然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响彻在审判大厅,余音绕梁。
“安静,请保持安静。”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毫无办法,悬子乱叫,可以把她驱逐出去,孟和萍乱叫,如果驱逐,相当于无罪释放。
“如果没按期给钱,我会申请法院强制执行。”牛谷红说,她获得了潘福寿的全权授权,是有权申请强制执行的,孟和萍公开在法庭上宣布赖账,正好可以作为强制执行的依据。
庭审结束第三天,潘长生要回去。
潘福寿说:“长生,我不送你了。”
潘福寿知道,儿子上飞机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哭,他希望笑着看儿子回去。
依然是陈迅开车送的潘长生。
陈迅边开车边问:“长生,你怎么不多陪陪你爸。”
潘长生笑了,开心得像个分到糖果的小孩子。
“陈哥,谢谢你。我还有点事情要回家处理。”
“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我自己能解决。我给你说个事情,你千万别告诉我爸,我说国庆结婚,是假的,我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结婚。我这次回去,是要搞定个女朋友。”
陈迅愣了一下,没想到潘长生看上去这么老实的人,也会撒谎。
一路上,陈迅在开车,潘长生在讲他的故事。
“小时候,我胆子特别大,非常皮,经常捣蛋,爸爸没少揍我,我一点都不怕。”
“我爸揍我之后他就后悔,说下手太狠,有一次我闯大祸了,我爸气得不行,把我屁股打肿了,我哭得很凶,爸也跟着哭了,说再也不打我了,后来,他真没打过我,我无论多淘气,他气得砸东西,都舍不得打我。”
“后来,我妈带我去青海,骗我说爸爸很快回来,我就等啊等,越等越害怕,等了好多年,等到的是我妈和我继父结婚,也没等到我爸来看我。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念我爸,哪怕是他天天打我也行。”
“我妈后来又生了个弟弟,继父对亲生的儿子好,我不恨继父,也不嫉妒弟弟,我有自己的爸爸疼呢。”
“我妈他们要搬到县城住,那个时候我已经成年了,我不去,怕我爸来找我,找不到,因为我妈后来回去过,跟我爸离婚,留了这个地址。后来才知道,那个地址根本就是假的。”
“我继父对我不好也不坏。我不恨他,我恨自己的亲爸,恨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恨了好多年才明白,在乎的人,你才恨。”
“没爸在身边的日子,我变了,胆子变得特别小,什么都怕,很懦弱。我妈说我变了个人。”
“我恋爱了,那个女孩子是我初中同学,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她上了高中,家里有关系,毕业后去镇上的银行工作,我在镇上开了棋牌室,她每天上下班,路过,我能看到她。我们说好了国庆结婚,他爸妈说我头昏。”
“她妈说了,开棋牌室不是正经人干的,除非我把棋牌室烧了才让我们交往。没两天,她跟银行里的一个人订婚了,国庆要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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