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不服输,她哥哥天资聪颖还能学不会了?
难道她不是正常人,是天才?
“阿曦,我好像听见鸡鸣了,今日先到在这里吧,我快困糊涂了。”
沈君霆身体还没恢复好,容易疲倦,这么熬夜,也不是事儿。
“那等我睡醒了继续,哥哥聪慧,非比常人一定能找对路子!”
沈君曦说着便起身,只是视线骤然模糊,脑子泛起一阵强烈的眩晕,刚坐起来又跌坐回床上。
她平时不用运功,深厚的内力会压着些“塑骨化形”的毒素。
这会儿内力见空,身子竟一下虚的提不起力,一股寒潮由小腹涌上来肆掠渗入五脏六腑,蓦然透骨冰寒。
“怎么了?”
她猛地坐下,沈君霆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被惊了下。
“方才踩到橘子皮脚滑了,怪我,忘了哥哥瞧不见,还乱往地上丢东西,得亏自己踩着了,要是哥哥就得摔着了。”
沈君曦望着桌面上的橘子皮,寻得借口敷衍。
这药是她自己研制的,她当时对哥哥宣称,这是行走江湖必备良药。
天雪曾经觉得好玩用过两次改变自身声音、体态,但那时候服得少没什么副作用,及时停下毒素就不会累积。
唯有像她这么大剂量的长期服用才会有致毒性。
事已至此,她必然不能说。
沈君霆听后露出一抹笑,打趣她道,
“你小心些,内力高也不耽误摔得鼻青脸肿,可怜兮兮。”
沈君曦撑着床面站起身,思考着怎么走出去才能掩饰脚步虚浮。
不然凭哥哥耳力一下就听出来了,他现在会把脉,她忽然毒发了,体温和死人似的,被碰了就得露馅。
“才不会,我有内力何须走路!”
说着,丹田硬着提起一口气,纵身飞了出去,她惊鸿一跃,借力踩下了高耸的院墙,攀上高楼上的窗扉,推开雕花窗户,直接翻回自己房间。
门外吹进来刺骨寒风从沈君霆面上擦过,令他不禁感叹,
“消耗那么些内气还能正常运轻功,阿曦果真天才。”
可是阿曦为什么不帮他关门,走的太匆忙。
*...
沈君曦推开窗户,翻进屋子时尴尬又意外的与萧宸打了个照面。
她有门不走,爬窗的行为,属实是反常。
除了行为反常,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桃花眼疲惫泛红的模样更反常。
“你怎么在这?”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两人同时惊讶发问。
沈君曦却等不及与他废话,横眉急声道,
“要你管,小爷有重要的事,你出去!”
她回到自己床上,放下锦纱帷幔,十万火急地拿过床角银针,扯下肩头衣裳,先往心脉周边下了一针,阻止毒素继续侵入心脉。
但她的手冻僵了,不受控制的发抖,这一针险些下歪,以至于不敢继续下针。
沈君曦指尖发颤的拔出细长银针,封了几处重要的穴道,钻进了感觉不到暖意的被窝。
这些日子累积的余毒并不致命,她只要睡一觉等身体恢复了,就会熬过去。
可是毒素由内而外的在蔓延,身上皮肤都好似被冻裂开了,以至于喉咙像是被寒刃切割,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疼得厉害。
屋内萧宸似乎反对她休息。
不仅没听话出去,还极其过分的掀起绸帐,询问道,
“小侯爷用了银针,怎么没收起来,丢在床上万一扎着了怎么办?”
萧宸原本就怀疑沈君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这会儿见她躲在被子里,还将堪比手指长的锋利银针就大意丢在被面上,疑心更重了。
沈君曦疼的没精力搭理他,缩在被子里,闷哑的凶道,
“你烦不烦?小爷要睡觉,你滚蛋!听不懂人话了是不是?!”
“小侯爷有事不愿意告诉我,我便去找玄知公子询问,他是大夫。”
萧宸的性子本就偏执,沈君曦的反常令他忧心。
但他这句话激怒了沈君曦。
“你敢!小爷掐死你!”
仅是一瞬,沈君曦就掀开锦被重重掐住了他的脖颈。
猩红的桃花眼里充斥着冷森杀意,摄人骇然。
她冷面寒铁,近乎暴戾的姿态令萧宸恬静脸庞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畏惧”。
当然是装的,他怎么会害怕她呢。
只是她外裳里衣松松垮垮,露出半面肩膀。
他是第一次见到她那未见过光的肩上肌肤。
轮廓清瘦,纤细、雪白、娇嫩、晶莹,艳丽的诱捕灵魂,半分挪不开眼。
萧宸装的实在是太像了,清灵乌黑的瞳仁都微微惊恐发颤着,成功让沈君曦悻悻的松开他脖颈。
他惊魂未定的蹲下床边,嗓音好似春风微掠湖面,极轻极轻的哄她道,
“你别生气,我是见你脸色差所以心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比如像是容易体寒的病症?我现在去帮你拿汤婆子来暖,好不好?”
“你去拿。”
沈君曦虚弱无力的躺回被窝。
她一直都很好哄,只要他听话。
见萧宸出去,门关上了,她紧绷的心弦刹那怔松,彻底昏睡过去。
萧宸不仅灌了汤婆子,还在为他熬药的小厨房里找到了用赤炎参泡的酒。
沈君曦刚才掐他脖颈的手,凉的骇人。
他枯坐着等她一夜,落得满心不安,以为见到她便能好,却又在见到她时却心惊肉跳,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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