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哪里忍得了被人责备,抬脚踹向他腰侧,他将陈锋踹倒在地,轻蔑道,
“老子说话有你质疑的份儿?老子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陈荣赫见了连忙道,
“对不起,他嘴笨就是随口一说,李公子宽宏大量不要记在心里。”
说着,他就去扶地上的咬牙忍痛的陈锋。
他与陈锋都是外省官员的子弟,得罪不起这些京中的大少爷。
所以是要互相照应的。
万松书院从来没有岁月静好,若是没有互相帮衬,他们会被这些京中大少欺辱的尸骨无存。
李淼这会儿还想发作却被张枫林拦住了,
“淼兄啊,再晚就来不及上课了!咱们与这帮人没品没份儿的人计较什么!”
李淼这才作罢。
这张枫林一向会做好人,到处都留几分情分。
……
今日是蒋公明的课。
他比往日来得早一些,进了讲堂,瞟了眼萧宸还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将手中的书本重重丢到讲台,肃然问道,
“今日讲《曲礼》,你等可有预习?”
放在往日众人会说预习了。
但今天陈锋受了气,坐在前排小声提醒道,
“不背了吗?老师昨日好似说要抽背的《表记》课意?”
他一提醒,不少学子们哀声一片。
蒋公明忘了正好,他怎么还敢提起来?
尤其是李淼等人,恨不得拿砚台砸死他!
萧宸则面色冷冷淡淡,四书十三经,他在六岁时就已滚瓜烂熟。
只是读遍了,背遍了大能的圣贤书,一心修身克己,到头来却被骂的连阴贼草包的萧云泽都不如,甚为可笑。
萧宸忍不住看向沈君曦空着的位置。
她不在,他的心跟着就空荡荡的。
“咳咳……咳咳……抱歉,老师,学生来晚了。”
正当蒋公明在抽背学生的时候,沈君曦推开了门。
屋外的寒风随之涌了进来,掀起前排桌上宣纸纷乱。
沈君曦仅是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走进来坐回位置上。
蒋公明也仅是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抽背。
抽到了沈君曦的时候,沈君曦咳了一声,
“学生嗓子不适,下次吧。”
蒋公明仅是蹙眉瞪了她一眼,说是责备,其实更是担心。
她昨日下午虽递信给他说安然无恙,但还是闹的这边的人忧心惶惶。
太师那一党自然是高兴得很。
抽背到萧宸的时候,蒋公明已经罚了十个学生抄写。
其中就有李淼、冯玉等人,但蒋公明却刻意跳过萧宸,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你前几日没来上课便罢了。”
这么不公平的事引得被罚写的公子们气的牙痒痒。
萧宸这两天动不动请假,能背出来课义就有鬼了!
蒋公明未免太失公正!
沈君曦看在眼里没吭声,她侧过身看向因被“捧杀”而失落的萧宸,微微挑眉,痞气的很。
意思是:小爷罩着你,无所谓了。
萧宸抬眸望着她,他近乎病态的喜欢她的眼睛,总是熠熠闪光,星辰一样发亮。
他因此缓柔一笑,宛如白昙盛开,低下头写下几个字,递给沈君曦,
【中午不去膳堂,回梅苑喝杏仁川贝炖藕汤,可好?】
沈君曦拿过看了一眼,抬笔画了一个圈儿,晃了下手中的纸,给萧宸瞧了眼便搁下了。
接近午时,即将放课的时候,一位书童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朝着蒋公明说道,
“老师,惠妃娘娘到访,正在勤学殿中等您。”
蒋公明放下了手中书籍,站起身朝外走去。
蒋公明一走,讲堂内轰然喧哗。
被罚站的李淼直接就冲到陈锋跟前,先是甩他一巴掌,随后狠踹一脚他肚子,将他摁在地上,
“你是想找死了吧!?”
冯玉跟着李淼就上,推翻了陈锋桌子,举起起他的书狠砸他头,
“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敢自以为是,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其余人被吓得不轻,躲到了一旁。
张枫林垂眸望着这一幕,没有阻拦的意思,有的事,他可拦不了。
讲堂哄闹,萧宸看向沈君曦。
沈君曦双臂环抱的侧靠在窗边,她隐隐泛着兴味的乌眸眼底并没有因为陈锋被欺负而有泛起波澜。
陈锋让蒋公明抽背是因为他学业好,在一众学子中算是名列前茅。
无论是作诗还是写命题都是文采与思维都是拔尖的。
当下,他自作聪明遭到收拾也在所难免。
“过来。”
忽然,沈君曦朝着萧宸摆了下手。
萧宸起身走过去,蹲下身,询问道,
“怎么了?”
沈君曦勾了下手。
萧宸会意贴到她跟前,听她附耳轻语道,
“你去平了事,陈锋今年会参加科举,凭他的能力,中个举人应该不难。”
萧宸被温热的耳风吹的心尖泛麻,而她的话更令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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