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川这才牵着涂清予向前,涂清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这位嫂子,这房子是你租的吗?”
“是的啊,这房子先前死了人,租金要比旁的房子要便宜些。”她将银子放进荷包里,又将荷包塞进衣领,拍了拍才放心,接着道:“旁人都说这户人家已经绝户了,房契被原主人送给了亲戚,他们觉得晦气不肯租。”
“我们初来乍到的也找不到什么好住处,再说了,穷都不怕,还怕什么晦气?”
涂清予几乎是脚一软,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姜靖川早有准备一把将人接住。
打横抱起往马车上走去。
“哎——这是怎么了?”那妇人很是不解。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马车里,涂清予被姜靖川搂在怀里,她咬着唇,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男人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只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原来他竟也是会心疼人的。
“好了,别哭了。”叹了口气,他又问,“你还去不去你姨母家了?”
姜清予哭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去。”
姨母家离这里并不远,就在背后的街道上。
他们到了时候,正巧遇上个小妇人挎着菜篮子回来。
门口遇见的人招呼她,“秀才娘子,买菜回来啦。”
“是啊,这时候的菜当真没什么,来来回回也就那些,都吃腻了。”
“可不是,我孙子前儿还说想吃胡瓜,我说着二月份哪来的胡瓜。”
“小孩子都是这样,一天一个样,等来日,他便要说想吃旁的了。”
“是啊。”那老太太笑着挥手,“你回去吧,想来家中还有事儿。”
小妇人应了一声,“那我便先回去了。”
等人走了,关上了门,涂清予才向前去问那个老太太。
“老人家,那是谁?听您方才叫她秀才娘子?”
“我也才来这边不久,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就跟着这么叫了。听说是这王秀才家才娶进门不久的新妇。”
“王秀才……是了,表哥上次说过的,他已经考中秀才了。”
她默了默,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姜靖川问:“不再问问吗?”
涂清予心如死灰地摇头,“不问了,没什么好问的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她死心了。
“那王家辜负你又欺骗你,还霸占了你母亲的房契,你不想做些什么?”他紧紧盯着涂清予的眼睛。
他在引诱她,想激起她心中想要荣华富贵的心。
涂清予木然地摇摇头,“不了,他既变了心,我又何必再念念不忘,也都是因为我蠢,他们才能骗到我。”
“娘的房契……也有可能是娘临死前自己给的,如今我就想、想……”她看着姜靖川欲言又止。
姜靖川问:“想什么?”
涂清予:“想去娘的坟前上柱香。”
姜靖川心中松了口气,他既怒其不争,又欣慰于对方并没有被仇恨遮住眼睛,变的渴望权势。
只是……
还是心太软了,欺骗了他的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