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最后一声落定,周遭的气氛安静到诡异。
她望向景南暄,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是不同于服务生的白衬衫。
时隔三年,面前的男人早已没了当初少年时的青涩感,身形颀长却不瘦弱,五官立体,下颚线的棱角愈发硬朗。
突然,她闻到空气中蔓延着铁锈味。
低头一看,景南暄的左手不断往外冒血珠,她虽不理解他的大打出手,甚至觉得他的行为有错,却仍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
“你受伤了。”
“先处理一下吧。”
景南暄没接。
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干脆抓住他的手想帮忙,然而下一秒,却被甩开,手帕飞出好远。
“不需要。”头顶落下的声音在耳边冷冰冰地炸开,宛如寒冬的雪霜。
她这才发觉,景南暄没变。
那双漂亮又幽深的眼睛依旧是这么冰冷,此时此刻还沾染着几分赤红,让人不寒而栗。
她一时僵住。
景南暄从她身边经过,冷冽的气息逼近她,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她的肌肤。
“是又在可怜我吗?”
景南暄冷笑:“我揍他之前,先看到的你。”
不需要再多的解释她便明白了。
他是看见了她,想起她此前在黑夜的雨天撞见他的狼狈,他虽然为人冷漠,看上去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实则内心敏感,他觉得自己那天给他打伞是对他的施舍和怜悯,他视这样的感受为伤害,所以他是在她报复他,才揍的武罗鸣。
过后她两面为难,最终还是帮着景南暄向武罗鸣的家人道歉,希望能私下调解。
对于这件事情,景南暄始终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出面,只是把钱送到位,让武罗鸣做选择。
武罗鸣的母亲没有接受,坚决要告景南暄,可最后都被武罗鸣挡下来了。
之后,他们是否收下那笔钱她也不清楚,只是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今天。
可当年的事情,要道歉的,也应该是她,尽管已经说了千万次。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宁染直视他的眼睛,带着歉意道,“当年的事情,其实是因我而起。”
虽然具体原因不能说,但确实与她有关。
然而武罗鸣闻言相当震惊:“你……不知道当年的事?”
“什么意思?”
看着宁染仍然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武罗鸣吃惊的眼神慢慢化为一声自嘲:“他竟然没告诉你。”
宁染一头雾水地听着他的前言不搭后语。
他?
和当年的事有联系的,就只有景南暄了。
“你说的‘他’,是我认识的,当年打你的那个……服务生?”她问。
“嗯,是他,但他应该不是什么服务生吧。”武罗鸣眼眶有些酸胀,再也不想瞒下去,“当年毕业聚会,他打我是原因的。”
“那天我中途下楼去了一趟旁边的商店买烟,刚出门就遇到了我爷爷曾因赌而欠了好多债的债主,他们认出我,我拔腿就想跑,却敌不过他们三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的力气。
那个商店的老板也看见了,我向他求助他只是视而不见,也的确,那种情况谁帮了谁倒霉,铁定是要挨揍的,我在被拉到小巷前看到了你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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