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和人家说一声就走,好像显得不怎么礼貌诶……
宁染纠结着,想到刚刚从景南暄的电视柜里拿出插排时,似乎有看到纸和笔。
在纸上写热水壶她已经修好了,还有事,看见他睡着了她又不好意思打扰,就先走了,不就好了?
她连忙去翻,果然找到了。
“刷刷刷”写完,她把纸用那个盛着温水的玻璃杯压住,想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
沙发上,男人闭着眼,薄唇紧抿,睡得不算熟,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时不时蹙起,好看的脸从刚刚在药店门前看见的有些惨白,到泛起了红。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觉得要比平常瘦削单薄,他的下颚线看起来锋利了几分,却虚弱无力,宁染心头颤了一下,明知道人家在生病自己却离开,是人干的事吗?
宁染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想了想,又起身往房间的方向走。
一百平方米的公寓有三个房间,走在一小段的走廊上,一个房间紧闭着门,一个敞开,能看到里面是书房,不言而喻最深处是景南暄的卧室。
生病的人是该保暖,睡在沙发上不太好,她想给他找一张被子。
景南暄的卧室门半合,视野所及之处比较昏暗,拉上了窗帘,整间卧室并不阳光。
宁染只能辨认里面的布置简易,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她刚推开门,抬脚要踏进去,却猛地收回。
没经过别人的允许,私自进别人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宁染思索片刻,最终也没走进去,好在餐桌前的一张椅子上搭着一件西服外套,她拿起来,轻手轻脚靠近景南暄,给他披上。
只是指尖不小心掠过他的手臂的肌肤时,烫得厉害,她眉头皱了一下,看着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那股不属于人正常时的体温,她索性直接把手探向他的脸颊。
不用再回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就能知道了,烫。
宁染收回手,看了一下桌面上零零散散的药片包装袋,她翻了翻,没能找到想要的退烧药。
“景南暄?”她有些着急,蹲下来凑近他低声呼唤的声音都是轻颤的,“景南暄,你醒醒……”
“景南暄。”她推了推他的肩膀。
不知是声音还是动作吵醒了男人,他微微睁开眼,眼尾的红有一种初雪梅花的感觉,他看着她,收敛起瘆人的冷意,靠在额头上的手随意抓了抓头发。
宁染虽然被他一瞬间望过来的“死亡”视线吓一跳,却不明白他过后的遮掩是什么意思,当他是有起床气,烧糊涂了,也顾不上什么怕不怕了,攀上他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
“你发烧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她轻声细语道。
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这句话,景南暄下意识从她的手里挣扎出来,眉宇间不断凝聚起戾气,薄唇微张,却无从发泄,下一秒,脸别过与她相反的另一边,像是埋进了沙发的靠背里。
宁染不明所以。
景南暄一言不发,现在的场面倒很像是他在耍小孩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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