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回来,没有看到温长龄。
“长龄。”
院子里屋里都不在,温长龄的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没有带在身边。谢商立刻出去找她,开车回来的路上没有碰上她,她应该没走那条路。
出院子往左有条小路,谢商沿着小路往山里走,越到后面岔路越多,他第一次来风镇,不熟悉路,他挑了往高处走的那一条路,那条路的地上有灌木被踩踏的痕迹。他边找边喊温长龄的名字,山里安静,声音一遍一遍回荡。
半山腰处有棵参天大树。
温长龄听到了谢商的声音,从大树的后面走出来。
“谢商。”
谢商快步过来,额头有汗:“你去哪里了?”
“有点闷,出来走走。”
温长龄去了谢良姜失足坠崖的地方,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极度心慌会让人有窒息感,谢商深呼吸了几下,刚刚脑子里想了太多最坏的可能,余悸难消,抱温长龄的时候,指尖还微微有些颤栗。
“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温长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这条路我不会迷路的。”
这条路在阿拿去世之后,她走了无数遍。
谢商碰到她的手,很凉,冰块一样:“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山里温度低。”
谢商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又帮她把卫衣的帽子戴上,绳子系紧:“回去吗?”
“嗯。”
回到家已经不早了。
谢商买了很多需要用到的东西,在厨房里烧水。温长龄躺在垫了麦秆的青石板上,安静地看夕阳。
麦秆不知道是谁家晒的,可能以为这个房子没有主人了,在院子里堆了很多麦秆和木柴。
“长龄。”
谢商说:“水烧好了。”
温长龄去了卫生间,她太冷了,要洗热水澡。
长时间不住人的老房子水龙头是坏的,锁也是坏的。谢商刚要敲门,从门缝里看到了温长龄的手,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谢商立刻推开门:“你拿剪刀干嘛?”
她神色平静:“剪毛巾的吊牌。”
谢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杯弓蛇影,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温长龄要用剪刀伤害自己。
他接过她手里的剪刀,把毛巾的吊牌剪掉。
“我先出去,你快一点洗,不要等水凉了。”
他刚转身,温长龄拉住他。
“谢商,”她把谢商手里的剪刀拿开,丢在一边。她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你能不能弄疼我?”
谢商知道温长龄有施虐欲,亲近的时候看得出来,如果咬破皮肤,如果出血,她会兴奋。但之前,都是她在他身上实施。
“长龄,告诉我,你怎么了?”
风镇的风把她的大脑吹清醒了,旧地会让过往记忆变得更深刻。
她很痛苦。
她不该点日有所思香,不该动心。
阿拿是因为她才死的,是因为她穿了阿拿的雨衣,谢良姜才认错了人。该死的人本来是她,她怎么能对谢良姜的儿子仁慈。
她罪不可赦。
“没怎么,就是想玩点刺激的。”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对谢商要求:“要你弄疼我。”
因为舍不得,谢商很克制。
但这仍然是他们有过的最粗暴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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