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慕容昊走下车,回头看向她,“我的哥哥们对你不怀好意,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陛下求助。”
“多谢殿下提醒,我记住了。”殊华微笑着和他道别,看到一道瘦高的人影安静地等在路边。
是慕余生。
他看起来要比之前好了很多,穿着文人长衫,胖了一些,干净整齐,眉眼宁静。
他朝她看来,郑重其事地作揖行礼,唇角带着恬静的笑容。
殊华叫他过来:“伸手。”
慕余生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地伸出了手。
袖口有经常写字留下的磨痕,两掌白净修长,指腹间的老茧清晰可见,这才是读书饶手,而非是苦役的手。
殊华再叫他:“抬脚。”
慕余生也乖乖地抬了脚。
最常见的青布鞋,干净合脚,微有磨损,显然已经穿了一段时间。
殊华满意极了,连带着对慕容昊也多了几分笑意:“殿下很好。”
慕容昊原本一直沉默地看着她和慕余生,听见她和自己话,才直接地问:“你怀疑我是做样子给你看,装仁善吗?”
“怎么会呢?我是看到他变好而欣慰。”
殊华有一个普通的愿望,希望自己有好感的男子善良而正直。
慕容昊突然之间意会到了她的想法,他低笑了一声。
“慕余生很有才华,做苦役埋没了,便是跟着我这个落魄之人,也还是埋没了。先这样吧,等到将来时机成熟,我再把他推荐给三皇兄。”
他的三皇子,是七名皇子中呼声最高的,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殊华点点头,放下车帘催车夫起身。
第二早上,她刚醒来,就收到了一对用不同品种攒成的桂花球,花球下方坠着银铃和洒金纸裁的精致纸片。
一张纸片上写“同载酒”,一张纸片上写“少年游”。
这倒是契合殊华的心思。
她提笔给慕容昊写了一封信,约他月夜载酒同游西山。
当夜里,慕容昊应邀而来,果然载了美酒和满车的桂花。
他们对酒当歌,聊理想,聊诗词,相谈甚欢。
中间慕容昊应景作了好几首诗,惊才绝艳,令殊华叹为观止。
她有一个疑问:“为何殿下如此才学,却寂寂无名?”
慕容昊带着酒意,爽直大笑:“因为我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啊。”
殊华表示理解,但她认为:“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
慕容昊道:“确实不是办法,所以我不能再来见你了,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会给你带来灾祸。”
他摔掉酒壶,不曾看她,大笑而去。
殊华怅然若失,她给他写信,聊时政,也聊风土,还聊感悟。
他也回她的信,但信件再不通过门房,而是交由慕余生秘密送达。
他的信回得非常迅速,对事情的看法总能到她的心里去。
长日久,月复一月,他们再没有私底下见过面。
但殊华不可控制地爱上了慕容昊,如果灵魂需要一个伴侣的话,那一定是他,他太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