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沆犹豫起来。
徐怀又劝道:“这世道已无平安之富贵,而朱桐随我去淮源,我亦可教他战守之道,能真正报效国家。朱家奴仆甚多,留在汴梁城里徒耗粮食,这次应着朱桐将他们一并带去淮源,同时也将老夫人带上,省得朱沆郎君你在王禀相公身边任事,无心去尽孝,也当由朱芝、朱桐代你照顾老夫人!”
“也好!我这时怕是没法脱身,让文虎回府一趟。”朱沆说道。
“吕爷可有家小也要出京,这次便随我们一并离开?淮源穷僻,虽然无法照顾太周全,但我至少不会弃他人独逃。”徐怀看向吕文虎问道。
“多谢军侯,我等会儿回府会一并吩咐妥当。”吕文虎这几年都跟在朱沆身边,这次还是他带人护送朱沆前往府州,当然清楚汴梁已成是非之地,能托徐怀一并带去淮源暂避战祸,总比留在汴梁叫他牵挂不已要好。
“朱沆郎君对胡公熟悉吗?”徐怀问朱沆。
“仅是认得,却无什么接触,”朱沆说道,“胡公乃是荆湖北路鄂州人士,二十岁便进士出身,在翰林院任事八载,历仕地方,曾任荆湖南路转运使,后调京中知判枢密院——蔡铤归京,朝中密议联兵伐燕事,枢密院、三衙将吏大多附从,胡公未议,曾为蔡铤不喜,转任兵部侍郎,这几年在朝中甚为沉默,与京中权贵接触了甚少,听人说他喜独居读书,不喜交际会宴!”
枢密院,除枢密使之外,还设副使、院判,皆为副贰,虽说都是从三品,却绝对比兵部侍郎权高位重。
也就是说,胡楷当初虽然没有像王禀那般激烈的反对联兵事,实质上也是反对者,还因此受到排挤打压。
很可惜徐怀早年的梦境早就支离破碎,而偶尔从脑海中浮现的记忆片段也太有限,只能助他大体明晰大越将遭受何等惨烈的祸事,却无法一一去辨识洪流之下诸多人物的命运。
“胡公要我在离京之前见他一面,朱沆郎君可知胡公家住何处?”徐怀问道。
朱沆有些卡壳。
平时替朱沆打理诸多杂务的吕文虎却知道胡宅住址,说道:
“汴河藏金桥过去铁簸箕巷第一家便是胡公住宅——胡公在鄂州有无家人不晓得,但他夫人三年前病逝,郎君曾着我吊唁,听说胡公并无续弦,两子,长子胡侁也考中进士,出京任官,在哪里任职却不清楚,次子胡渝尚在胡公身边,此番应该会随胡公南下蔡州赴任。”
胡楷这等人物出镇地方,都有资格自辟僚属,而得力能干的子弟,倘若还没有走上仕途,当然便是僚属里最重要的成员。
就像王番暂时辞职,此时留在王禀身边占据最重要的幕席。
想到这里,徐怀又朝侍卫步军司的大院望了一眼,他拜见王禀时,王番一直坐在一旁,印象里都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
这多少叫徐怀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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