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自己前心,确定没有事之后,便彻底放下了心。
可是片刻之后,他却又提起了眉头。
他自身固然无事,可是这琴……也不见半点变化啊。
“怎么回事?”
少庄主眉头紧锁,小心翼翼的将焦尾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上看下看,瞅了半天,也未曾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机关开启,没有玄机衍生。
“难道说,焦尾的秘密就是需要先弹奏这几个音节,其后就可以自由弹奏?”
念及此处,少庄主心头顿开。
可是下一刻,却又疑问泛起:
“不对啊……按道理来说,焦尾每一次奏响,都应该有音波冲击。
“怎么我弹了一遍之后,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难道……
“不,不可能的!
“这世上什么人能够伪造焦尾?绝不可能有那种事情才对……”
他深吸了口气,但是脸上却绝对没有他所说的那般镇定。
如果这是焦尾,方才自己弹奏完了那几个音节之后,机关应该就会打开才对。
若是自己弹奏错了,自己如今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可事实却是,自己没死,焦尾没开,一切都没有变化。
这不对啊……这绝对不对劲!
可要说是有人伪造焦尾,他却又不信。
能够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江然……江然拿着一张假的焦尾琴来落日坪?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品茶赏琴大会……是他自己召开的。
自己伪装成了满盛名,留在江然的身边,从初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
应该没有漏出任何破绽才对!
他没有道理这么做啊……
心中念头至此,他忽然眉头微蹙,只觉得一股难以抑制的奇痒自喉头泛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一声之后便是接连数声。
少庄主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不对劲……
他素来身强体壮,怎么会无缘无故这般剧烈咳嗽?
而当咳嗽到了后来,更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洒在琴弦之上,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了焦尾的琴身。
“焦尾……”
少庄主努力抑制住咳嗽,下意识的用袖子擦了擦焦尾上的血迹。
却不想,这一擦之下,焦尾那古色古香的琴身,顿时被擦掉了一大块褐色的痕迹。
露出了其下崭新的琴身……
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唯独轰隆隆一声炸响,自天便传来。
却是自‘少庄主’他们出现开始,带来的那一片雨云总算是发作了。
这场雨原本是淅淅沥沥的,但是慢慢的,就越下越大。
少庄主定定的看着手里的琴,长叹一声,暗中自袖口取出了一枚丹药,塞进了嘴里。
就听一声轻叹自洞口传来:
“少庄主不介意我进来避避雨吧?”
少庄主对于走进这山洞的江然,并无太多意外,只是问道: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在琴上做了手脚,下了一点毒,顺着它的引领,找到你并不为难。”
“这焦尾是假的……可你于人前曾经展示过不止一次,那些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少庄主看向江然。
江然摇了摇头:
“那些都是真的,只有这个是假的。”
“好一个巧夺天工的假货……自三水县以来,我对照图纸看了许多次,没想到,仍旧被骗过去了。”
少庄主长叹一声,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江然则是一笑:
“我这人吧……原本以为自己的运道很不好。
“天生有病,还是治不好的。
“师父给说了一门亲事,结果发现,这未婚妻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现在看来,我这运道,其实也还不错。
“原本以为活不过二十岁,这不现在还是活蹦乱跳。
“而就在我考虑该如何为这品茶赏琴大会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时。
“偏偏让我遇见了一个鬼斧神工的匠人……我琢磨着,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西门风……”
少庄主果然知道,他看了江然一眼:
“那个蠢货,只怕已经对你掏心掏肺了吧?”
“倒也不至于。”
江然摇了摇头:
“不过他现在确实是挺恨你的,或者说,是挺恨你们左道庄的。
“毕竟是你们诓骗他,让他将‘程天阳’带到了栖凤山庄。
“也因此,让我怀疑他和你们勾结,联手做局,险些被我活活打死……”
这件事情,发生在江然被引入摧魂阵那一夜的后半宿。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刀法还被人给破了,江然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而究其根本,则是因为西门风手脚不干净,路上遇到了左道庄抬着一口箱子,他觉得箱子里东西必然珍贵,这才趁乱将其盗走。
可问题是,这件事情太巧了。
左道庄深夜赶路,凭什么就会被西门风发现?
西门风如果不去偷这个箱子,那其后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发生?
所以,在这巧合之中,江然料定必然是有人为因素。
其后对西门风用了一下阎王怒,江然这才知道,其实西门风跟左道庄的人早就认识。
只不过他认识的是鬼宗海淡。
并且海淡当着他的面,曾经表演了一波行侠仗义。
西门风这人虽然手段是有些的,可那会初出茅庐,心性单纯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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