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上，纪禾抚了下额。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刚刚那一卦不算数……我把卦金退回去给你们。我们还是再连线两位水友吧。”
连线画面再次被接通。
一个看上去刚成年的男生坐在桌椅前，他一只手捏着风油精在鼻子下面嗅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飞快给纪禾转了账。
“主播，我叫魏洋，我感觉我被鬼附身了！”
风油精的效果已经很微弱了，魏洋脑袋重重点了一下，眼皮就跟上了胶水一样，刚睁开就又合上了。
他咬咬牙，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响亮地跟外头放鞭炮了一样。
【谢宇安：嘶，小伙子对自己也太狠了吧？以后很有前途啊】
【xid：是不是附身的鬼干的啊？不然正常人哪里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沈何之：所以他拿着风油精是为了保持清醒吗？我还以为是什么驱鬼的新方法呢。】
“主播，我长话短说。这几天我明明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但一醒过来，还是困得不行。我怀疑附身在我身体里的鬼正在吸我的阳气！”
说完，魏洋的眼皮又忍不住合起来，他使劲睁开，含糊道：“主播，我好像要睡了……”
话音落下，魏洋只来得及将手机架好，便脑袋一垂，睡了过去。
【nange：说睡就睡，这能力太强了吧。失眠患者真的很需要。】
【我是好人别骂我：我看这个小伙子虽然有黑眼圈，但面色红润，看着不像被吸了阳气啊……】
【等等，他是不是醒了？】
画面上，本来合眼睡去的魏洋又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坚毅，看也没看手机一眼，站起身走到了边上的书架前。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本卷子回到桌前。
他打开卷子，又拿起一支笔，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开始写了起来。
直播间里一阵沉默。
只听到魏洋那边传来的纸笔摩擦的声音。
在纪禾的视线里，一道模糊的身影跟魏洋的身体重叠在一起。
他脸色比正常人要白一些，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身上穿着一件蓝白色运动服，运动服的胸口处印有一个图案。
他像是没看到手机上的画面，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认真地写着试卷上的题目。
纪禾叹了口气，低语道：“魏洋，醒过来。”
在一片黑暗里，魏洋猝然睁开眼睛。
谁在喊他？
等等，自己这是在哪里？
——魏洋，醒过来。
这道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持续不断地回荡在这片黑暗之中。
魏洋皱起眉头，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
他想起来，他还在跟主播连线呢！
下一秒，正低头写着题目的魏洋身子重重一颤。
那道模糊的身影消失不见。
魏洋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再次睁开。
不再是先前那双坚毅的眸子，取而代之的是魏洋本人。
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手机，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快醒过来！
“主播，是你把我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