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都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加上宋墨当时刚确定由他继位。如果他因为后悔,将谢家放出来,继续重用谢湛,这自打嘴巴的行径,不仅有损他新帝的威仪,也会让他显得更不成熟。”
她能将谢赵两家拉下,真的是打了一个很好的时间差。
她能看到这点,谢湛也能,故而,他能顺利地将左安民推到新帝跟前,并受重用。
这也是她将张献引荐给她爹的原因,谢湛都在新帝身边安排了人,他们自然不能落后。
张献本身就是御史出身,口才不差,而且他外放十来年,这是很多只在朝中任职却没有外放过的官员们没有的优势。
吕颂梨不知道,谢湛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会时常暗自感叹,天时不在谢家。
但凡吕德胜手中的遗诏晚一两天拿出来,或者林染手中的遗诏早一点出现,他都有把握改变谢家流放这个结局。
秦昭直呼好险。
秦珩和秦晟听他们这么一解说,也觉得政治的博弈真的是惊险又刺激。
秦珩秦昭和谢湛,将她扳倒谢赵两家一事,归结于天时,归结于幸运。
他们哪里知道,吕颂梨走的这一步,是基于对康成帝的了解,预判了林染的行动轨迹后的精准出击。
吕颂梨也不过多解释,终归是赢了就行了。
吕德胜在信中提到了谢赵两家流放岭南一事。
对于谢赵两家流放岭南一事,吕颂梨是既意外,又不意外。
谢湛是一个很识时务且小心谨慎的人,又兼具野心,不缺乏拼搏精神。
挺矛盾的性格不是?但事实就是如此。谢湛刚跌了一个大跟斗,识时务和小心谨慎的性格让他一定会放弃北境(西北)以及他们秦家已经被发配去的平州(也就是东北一带)。
那么流放四地,除去了北方两处,就剩下西南和岭南了。
岭南比西南富庶,机会也更多,谢湛的野心让他一定会忍不住赌一把的。
烂船尚有三斤铁,谢湛本人也不是草包,运作一下,将谢赵两家的流放地定在位于东南方的岭南,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昭开着玩笑,“我还以为他们会跟上来呢。”一起流放平州。谢赵两家那么恨六弟妹,按理说应该要撵上来,找机会除掉她才对。
秦昭的声音满是遗憾,要是谢赵两家撵上来就好玩了。
秦珩摇头,“还是不要了。”
谢赵两家人真跟上来,他们不舒服是肯定的,但是他们秦家也会不舒服不自在,徐押司和杨威镖局等再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照顾他们。比起看谢赵两家倒霉,还是家人重要一点。
“你们说谢湛怎么会选择流放岭南呢?北境,西南也都可以的嘛。”
吕颂梨无语,“他不傻,北境秦家经营了那么多年,他们流放北境,是找死吗?”
闻言,秦珩和秦昭俱哈哈大笑。
秦晟也忍不住笑了。
秦昭:“好吧,那他就只能选西南或者岭南之地了。”
如果她是谢湛,她会选西南地区,容易收服人心,再上下一心发展当地,更容易出成绩。
但是谢湛,他习惯了与人斗,习惯于谋取那些现成的,看得见的财富,而且这是他的长项,也是他能把握的。这就不难理解他将岭南选为谢赵两家的流放地了。